[长篇小说]一条沼泽地里的鱼

渐无书

我看见/一条鱼/在青春的这片沼泽地/时而欢畅/时而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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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乡村夜晚，月亮很圆，很大，就挂在我们两个人的头上，仿佛伸手就可以摘到它，它面带微笑，认真地照亮了两个人在夜下的路，赵雪走在我的前面，面向着我，将双手背在身后，一面目光闪闪地望着我，一面一步步倒着向前走。
　　在此刻，我是一个年轻的小男人，我的心里如同灌满了蜜糖，幸福地粘稠在一起，我乐意生命可以永远暂停在这样的一个时候，但是时光有变得迟缓也有变得迅速的时候，就是从来都没有暂停过，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让我无法快乐起来，月亮突然移到一片厚厚的云层里面，两个人一下子陷入到无边的漆黑之中，我看不到赵雪，虽然我知道她就在我的前面，但是却有一种奇怪的恐惧感，仿佛在这一刻，我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全部，幸福在转瞬之间失去了，所有关于现实的快乐感受都远离我而去了。
　　每每在这样的时候，我都会从都市的梦境里惊醒，十几年了，我屡次都会在同样一种情形下醒过来，在现实之中，似乎真的这样一种情形发生，但是在后半段的情形并不是在梦中所遇到的那样，感觉自己好像坠入到一片深不见底地方，四围全没有一点可以依靠的地方，除了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沉下沉，没有半点可以改变的法子。
　　真实的情况是这样吗？赵雪是谁？
　　为什么在过后十多年的时间里面，她仿佛左右着的我的身体，还有我的思想，也包括我的回忆，而所有的真诚快乐却都在与她的分手之后变得遥不可及。
　　在那个高中时代的某一天的夜里所发生的事情，就是我所要关注的全部吗？是不是人在接近三十岁的时候，都会感觉青春已经是一件奢望中的回忆？我觉得自己有时像一个城市里的游魂，在都市的灯红酒绿之外，总是无法寻找一种真正让自己的身心宁静下的来的地方，在尘世中的种种烦扰之中，总要试图寻找一种解脱，但是，这注定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
　　这一阵，我迷上了BBS，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百无聊赖或者与某个只知道性别的女性厮缠之后，开始乱七八糟的写一些东西，跟帖的人说我写的是小说，是吗？算是吧，反正我是将这些文字看成是打发时间的东西，当你一个人只可以在回忆中怀念真实，文字或其它什么样的载体都不是重要的了。
　　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贴在一个网络上知名的BBS社区上面的，据说这个社区写手云集，好多个人都在这里面进进出出，宣称自己又出了书云云，虽然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写手究竟是什么一个概念，但是我是很感谢BBS这样的一件东西，它给了你自由表达自己的想法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同时也了解别人想法的舞台，在这样一个舞台，许多有事情都在上演，你所能想到的，你所不能想到的……
　　我的每一天都在无聊或放纵中度过，所以我的文字每天都在更新，居然有不少的人在关注，在回复，而我关注的不是他们的回复是不是对于我的作品的关注，我关注的是他们的回复的具体内容，我总是试图通过这些或长或短的回复揣测对方正在想些什么，我以为自己所开的这个帖子只是一个了解别人的窗口，人们在我的窗口里试图了解我，我却在利用这个窗口了解别人。
　　或许我要了解的人，正是在天涯上面闲逛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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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有一个叫作钻木取火的网友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回复内容是一段Ctrl+V过来的英文句子：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Because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And the vision that was planted in my brain
　　　　 Still remains
　　　　 Wir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In rest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g
　　　　 narrow streets of cobble stone
　　Benesth the halo of a street lamp
　　　　 I turned my collar
　　　 　 To the cold and damp
　　When my eyes were stabed
　　　 　 By the flash of neon light
　　　　 That split the night
　　　　 And touched the sound of silence
　　　　
　　　　 And in teh naked light I saw
　　　　 Ten thousand people maybe more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And no one dare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Fools"said I，"You do not know silence like a cancer grows
　　　 　 Hear my words that I might teach you
　　Take my arms
　　　　 That I might reach you"
　　　　 But my words like silent rain drops fell
　　　　 And echoed in the walls of silence
　　　　
　　　　 And the people bowed and prayed
　　　　 To the neon god they made
　　And the sign flashed out its warning
　　　　 In the words that it was forming
　　And the signs said:
　　　　 "The words of the prphets
　　　　 Are written on the subway walls
　　　 　 And tenement halls."
　　　　 And whispering in the sound of silence
　　只是一段歌词，却让我陷入沉思，“The-sound-of-silence，”这首插曲在此刻引起的回忆是伤感的，关于青春的逝去，无论是怎样的一种情形，都是伤感的，我一直认为，大约世上最美的一种感觉，就是伤感了，无法从往日的记忆中走出，也无法面对一种完全改变了纯粹现实。
　　听这首歌，适合在午夜的时分，关掉房间内所有的灯，打开所有面向夜空的窗户，让这黑夜与外面的星空接壤，混为一体，然后，我会在这样的融合中感觉重回年少的青春之中，由溢光流彩的都市之夜重新回到年轻着的从前的时光。
　　起初，仿佛感觉自己真的如同走在一段青春的隧道里面，越走下去，越会感觉到一种迷茫，也就是这样的时候，越发感觉希望之光就在前面，虽然总是隔着一段似乎永远无法触手可及的距离；
　　或者感觉是自己是处于一片水草丰盛的沼泽之中，愈是挣扎，愈是深陷其中，但这并是一件真正让自己感觉糟糕的事情，那种湿漉漉的真实感觉让人在经过之后一再回味。
　　而这一切，都在静寂之中默默发生，全无一点声响，但又似乎有一番别样的波澜壮阔。
　　好多年中，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我的学校回忆中，总是可跃过大学这个环节，每每从高中的时候开始认真回想，到高考的分数线下来时郑重结束。
　　因为赵雪吗？而在此时，我的眼前总是浮现着一个人的样子，我承认，赵雪这个人大约是与我一辈子都过不去了，自从分手之后，她再不会让我神志真正清闲下来。
　　过往的所有事情仿佛就在面前，这个叫作赵雪的人，我曾经以为她会是我的全部，我后来又以为她只会是青春的一部分，而现在，我不清楚除了青春的时光，生命的全部还可以包括一些什么东西。
　　　　我在快三十岁的时候，有时站在这座南中国城市的高层，眺望着窗户外的远处，我看不到同事们所说的风景，我只看到一个自己的茫然的从前，赵雪总是在这个从前里向我挥舞着双手，我看得清楚，这是在挥手向我告别，但是许多的时候我也会在恍惚中以为那是她在示意我走到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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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介绍我与赵雪的认识之前，我应该隆重介绍林小小这个女子。
　　 她是我最早的女性朋友，也是我最早的同学，在村办幼儿园的那段幸福时光里，我曾经以为林小小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以至于她在我的后幼儿园时代的光阴中，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占有了我的第一次。
　　 那时，我读小学二年级，我学会的汉字总数还没有我收藏的玻璃弹珠多，我也根本不知道情书是要按照如何一种规格来写的，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写了自己有史以来的第一封情书。
　　 情书是写给林小小的，因为她的爸爸是石油工人，将他们一家都带去油田那边了，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于是就写了一封情书给她，无非是我爱你，我想看你之类的，不过，林小小是肯定收不到这封情书的，因为我在八岁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信是如何可以寄出去的，我只是将这封信夹在我的课本里，结果被某个同学给无意中发现了，一时间只有六个班级及一百多个学生的整个小学校都知道了。
　　 那时候，学校的几个年轻老师见到我的时候，都会拍着我的脑袋说，“叶原，都会写信了呵！”
　　 我当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林小小的关系岂是这封情书所能表达的，我们一起过家家的时候，想摸手手就摸手手，想摸屁屁就摸屁屁，牵手亲嘴，小孩子能做的事情基本都做了，那样的时光倒似一个快乐的小神仙，写封信算不得啥。
　　 可惜，从分手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林小小，所以直到我升入本地的高中，变作一个人称英俊秀气的十六岁少年，我记忆里仍是林小小那张稚气而可爱的脸，这样一个女孩的反复在十六岁之前的梦里梦外出现，让我看不到其他的女生的存在。
　　 我的同学们在初中开始就有大张旗鼓地进行早恋了，我从不认为这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然我是不会参与其中的，我从不承认我是一个刻板呆滞只知道读书的好好学生，感情这回事，虽然在十六岁的时候并不懂多少，但是我在那时相信我早就有初恋的。
　　我一直坚持认为林小小是我的初恋，这样的一个坚持只有一种结果，这让我在男生们的蠢蠢欲动之中保持足够的镇定，不会因为让所谓的感情因素困扰了我，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获得了这样一种超脱的感觉，大约是因为我有一个出类拔萃的成绩，我的老师同学们都在看着我，我自然要有一种超脱，也或者林小小给我留下的印象太好，虽然这样的印象只是幼儿园时代留下的，但是比我的同班女生们总是更有吸引力。
　　也许林小小只是一个借口，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一种什么原因，在十六岁之前就这样有心计，那些热恋的男生女生们成绩都普遍会下降，这是我看到的一种现象，对于我这样一个更希望通过成绩来表明自己价值的人来说，这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所以，有林小小这样的一个挡箭牌，我在青春初期的这个阶段里面，倒像一个道貌岸然的小君子，似乎完全游离在感情的这个因素之外，但是这个阶段也只限于我的初中阶段，林小小这个挡箭牌只可以用到一个女生出现之前。
　　我们的生命为什么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有好多的原因，一方面我们在成长，我们所处的环境在变化，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在我们的面前出现，所以生命就成为一种不断变化的历程，我们的想法，我们的看法，我们的行为，始终处于一种变化当中。
　　 赵雪的出现，直接地改变了一切，除了将林小小还原为一个关于幼童时代的记忆符号之外，她还直接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她仿佛是拿了一把刀子，在我的生命历程上刻下最让人刻骨铭心的几下，之后呢？
　　 在此刻，在深圳的这座姿情的城市里，我正在继续着之后的百无聊赖的故事，但是之前，那或许是生命中最无法忘却的一段时光，它就像一段在不停地循环播放的纪录片，很多人在里面出现，真正的主角却只是赵雪与我两个，对于我而言，那主角只有赵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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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的一段时间里，我对赵雪是有些不屑一顾的。
　　在十几岁的某天夜里慌慌张张地意识到自己有了新的变化之后，除了开始对自己的这种变化产生一种迷茫感之外，我也开始对所有的女生们产生有一种敬畏感。
　　转眼间，她不再只是我的同学，更多是作为一种有着诸多神秘之处的女性而庄严存在的，每一个女生都是一份不同于我的神秘，这让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充满了好奇感，我知道她们与我肯定有许多的不同，但是真正不同在哪里？我就无从知道了，所以我会继承了从初中时开始的一种表现，对于我身边的每一位女同学，与她们每说一句话，我都会脸红，红得就像我妈妈做的红烧茄子，通红通红的。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却对赵雪开始有种不屑一顾的看法。
　　对一个未正式成年的年少男子而言，对于女生不屑的表情有时也许是一种掩饰，作为一个小男人的肤浅的虚荣肯定要找出一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对于年轻的女孩，男孩是应该有那么一种心虚的时代。
　　但是对于赵雪的不屑却近乎是货真价实的，因为她惹我不开心了。
　　如果一定我将对赵雪最初的印象作一个表述，这将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因为我实在找不出来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有什么特别引人之处，如果我们的高一•一班的二十四个女生聚在一起，从中很难一眼就找出赵雪来，就像从一群男生中一眼很难找出我一样，我们都是相貌平庸的年轻人。
　　但是我们有些不同的是，我是学校的优等生，而赵雪则是正好相反，她的中考分数甚至没有达到学校招生分数线，只是借助一点家里的关系才得以进入这所升学率在全市排名靠前的兰村中学。
　　一开始的时候，我对于赵雪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印象，就像我对全班的女生的印象是一样的，我在那个时代有时感觉自己或许有些幻想症的迹象，比如，如果我在认真地想一个女孩子，那女孩肯定是林小小，虽然分手已经的近十年，我居然会想到一个学龄前时代的女孩子，实在不可想象，正如我现在总在回忆中关注着赵雪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只是深度不同而已。
　　作为一个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我一直都是在一种被老师赞扬被同学推崇的氛围中生活，而现在，在高中开学没有多久的时候，作为一名优等生的尊严就遭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挑战：赵雪就是用一种无视我的存在的漠视来对待我的。
　　这次挑战源于一次分菜。
　　我在兰村中学读书的那一阵，班上的学生分为两类：一类是家住在学校附近的走读生；一类是家在外镇的住宿生。我与赵雪分属于另外两个镇的，离学校都有十几公里远，我是住宿生，赵雪则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姨家里，不与我一样在学校食堂里吃饭。刚开学那阵正赶上餐厅扩建，所有的班级都是由值日生将饭菜领回到各自己班级，然后再分到每个学生。
　　那天的值日生是赵雪。她领回了饭菜之后，耐心地一个个给大家分菜，我排在最后一个，等到轮到我时，她却停住了，一句话不说，径直走开了。
　　赵雪的傲慢行为自然是激怒了我，她的傲慢就像一柄剑深深地刺痛了我的自尊，我想不通，为什么她会用这样一个傲慢的态度来针对我，一种受到伤害的感觉开始迅速蔓延我开始忿忿地想，我是如何得罪了她，她居然会这样对待我呢？
　　对于赵雪的厌恶感无法避免的涌上心头，对于她的不屑，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更加糟糕的是，日后出现的一些情形证明了分菜事件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赵雪对于我那种无缘故的冷漠让我感觉很难堪，她与班上的每一个男生都是那样的热情，她与他们侃侃而谈，她与他们打成一片，完全不像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独独用冷漠的面孔来针对我。
　　我在十六岁的时候，肯定是有一颗脆弱而容易受伤的心，对于赵雪对我的漠视，我也用冷漠回敬她，以至于郑梅说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连她都感觉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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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在高一•一班，我与赵雪的位置相隔不超过两米，我在教室正中的第二排，她刚则在左侧第三排，我每次不经意地稍回头，就可以看到她，她总是在与前后左右的的同学们热情交往，喜欢留给我一个永远是冷的面孔，当然，我给她的面孔也同样不会好在哪里。
　　这个时候，距离高中开学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我在还没有熟悉对方的情况下居然和班上的这个女生处得强此之僵，这很难想象，虽然两个人的座位之间只隔了两个人的距离，却好像隔开了十万八千里的样子。当然除了赵雪的同桌郑梅，班上的同学们是不会了解到我与郑梅两个人居然处于一种冷战的状态中的，在这样的时候，我和我的同班同学赵雪，居然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关于我与赵雪的最初的这一段冷战，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找到一个具体的经得起推敲的理由，我并没有冒犯她，她为什么会漠视我的存在呢？人在青春期的时候，许多事情往往是找不到一个具体的原因，这就算是吧。
　　对比起赵雪，郑梅倒是一个容易让人接受的女孩。
　　十六岁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相当有个性的人了，全然没有一点现在这番颓废，我总以我身边这些少男少女们都是些心思简单的家伙，但是这一结论对于一班的两个人是例外的，一个是赵雪，一个是郑梅。
　　开学时间越久，越感觉到这两个女孩的不一般，只用冷漠对我的赵雪就不要说了，郑梅则完全是一个女生中的另类。
　　从初中之后，不难发现，除了男生们的身体在发生着变化之外，女生们似乎在发生着更大的变化，她们不再像假小子一般横冲直撞，她们穿宽大的校服以掩饰快速发育的身体，不再与男生们打成一片，她开始与尽量与男生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们的表情更多的时候会出现羞涩的美妙情形，她们会在体育课上总是以身体不舒服的简单原因三三两两请假，这是在小学的时候才不会看到的。
　　此类的情形在今天看来没有半点疑问，当时在青春期的迷茫之中，女生们的表现是迷茫为的一部分，我很想不通，为什么人长大一些，一定就会发生一些奇怪的变化。
　　郑梅却是女生中的一个例外，比如，在班上的女生们基本都是束着马尾的时候，她居然将自己的头发烫得像一个马蜂窝，这明显是违反了校规的，但是没有教师对她提出批评，有人说她的某个伯父是市教委里的头头，虽然这个传言至今都没有得到证实，不过从所有的老师对这个成绩极的女生都是和颜悦色这一点来看，传言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
　　郑梅不是美女，至少在男生们给女生们打分中，她甚至都在赵雪后面，她们都不是脸蛋漂亮的人，当然，身材也同样不漂亮。但是郑梅有自己的特点，她是一个敢穿的女生，在班上的女生们多是穿着厚重的校服的时候，只有她经常穿着一些只有社会上的女青年才敢穿的衣服，比如她敢穿着刚刚盖过大腿根的短裙，她敢在各种颜色的乳罩外面套上一件半透的白色衬衣，以至男生们会在宿舍的灯关掉之后便开始认真讨论她的乳罩的颜色。
　　这样的讨论我是从来不会参与进去的，但这不代表我会不观察她的穿着，不过，当我观察她的时候，我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观察赵雪，我一直想明白为什么她旁边的这个女生会用那样的冷漠待我。
　　赵雪与郑梅有共同之处，她们都属于外向型的女孩，她们是唯一两个与班上的男生们打得火热的两个女生，她们落落大方，谈笑风声。她们也有不同之处，比如，从衣着来看，赵雪则属于一个标准的保守女生形象，绝不会在衣着有半点的出位；对于我，赵雪与郑梅则是标准的一冷一热，郑梅就像我的一个哥们，她有时回跑到的我坐位旁边，与我聊上半天，而赵雪则是继续着她一直的态度，她用冷漠对待着我，而我同样也是用冷漠对待着她。
　　在我十六岁的末段，我在想，有些人，天生就是敌人，我与赵雪，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吧。我本以为我可以与世界上的每一个女生都处好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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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梅有一点比较奇怪，虽然她喜欢穿着暴露的衣服，但是她却戴了一副大得有些夸张的眼镜，她的眼镜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她的内心与想法很好的保护起来，让人无法捉摸透彻。
　　郑梅与赵雪同桌两个关系很不错，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有时郑梅会郑重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不是诱惑我的眼神，却好像是在通知我，她知道我与赵雪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奇怪的情形。
　　我与赵雪之间的奇怪冷战，也只有她看到了眼里，我当时总觉得她的眼神里时隐含了其它的什么秘密，但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怀疑，我与赵雪之间的冷战，是不是也有她的份一份功劳？
　　许多人，许多事，在刚出现的时候，也许不会太在意，但是许多年之后，回头去看，在我的赵雪之间，郑梅却是一个关键人物，至于她在我的生命当中起到了一种什么样的作用，我没有办法说清楚，总之她是重要的，每次在回忆起赵雪的时候，郑梅就会随着出现，她不是赵雪的真正朋友，却是我的知己，但是在从前，我们之间却有一场让我愤怒出窍的风波。
　　这风波与我的日记相关。
　　关于赵雪如何对我不放在眼里，关于郑梅如何在背后起到一种什么样的作用，在十六岁的十月，这都是不重要的，最让我头痛的是高中的功课，我似乎使用了全力，但是仍然感觉吃力，恐怕再也不能向从前那样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第一甚至是全年级的第一了，在一种失落与患得患失的情绪的感染下，写日记就成了我的一种个人安慰。
　　将自己的心事倾注到日记中，也许是一种解放，我以为我坚持不了几天的，而事实正好相反，这样一直写下来，居然养成了习惯，每天的最后一个晚自习，成了我写日记的专门时间，少则三百，多甚至上千，我惊奇于自己竟有这么多东西可写。
　　在今天，我在都市的繁华里无耻地堕落，在似乎经历了人世间的许多沧桑之后却没有要提起笔写一些什么东西的冲动，高考之后，我已经不再写日记了，生活中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值得去记下来的东西。
　　在十六岁的那个时候，男生写日记应该还是一件比较罕见的事情。某一日晚自习写日记的时候让郑梅看到了，她问我在做什么，我直接说在写日记，说完之后才知道后悔，如此私人化的一件事情，应该不公开才是，结果很快就来了，没有超过三天，我记日记的事情就在班上的女生寝室传开了，然后，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告诉我，女人的嘴巴的确是传播信息最快的一种途径。
　　其实班上也有同学曾尝试写日记，比如我的同桌江借，他也找了一个本子也要写日记，但是只写了两天，他就已经抱怨没有什么可写的了。
　　我却有写不完的东西，在十六岁的时候，除了学习的本身之外，我开始感觉生命是件奇妙的事情，对于我们而言，生命以外的人或事都是奇妙的，比如关于那个文弱的小女生汪晓倩，她总有许多心事的样子，但是也快乐的时候，喜欢她含笑的样子，多么轻柔的微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她的笑，绝不会像赵雪那样对我总是拒之千里的样子，这很让我开心，汪晓倩的微笑会让我想起林小小，两种不同的人的微笑有一种本质的相同，就是都会让我有种真正的快乐感觉。
　　开学两个月后，我们的这个班级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情，男生与女生们成双成对的事情越来越多，这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在初中的后半期，我已经习惯了同学们的卿卿我我了。但是，令我奇怪的是，赵雪似乎也在早恋的大军之中，江借不只一次在我的面前提到她与班长张磊的关系很密切，我因此有种忿忿不平，这小女子还真是不简单，居然可以搞定张磊这样的男生。
　　张磊是我在高中时代认定的唯一一个让我嫉妒的人，偏偏，赵雪是和他关系十分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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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磊是班长，我只是学习委员，他的成绩比我还好，他的个子比我高，他还有一个我所没有的健壮体格，这些其实都不会让我在意，让我在意的是关于赵雪这一个女生。
　　他拥有赵雪的热情，我却只能欣赏赵雪的冷漠，如此反差，让我很受伤。
　　十六岁的时候，似乎许多事情都都在不断地发生变化，但是对于我与赵雪，冷漠与不信任的气氛并没有发生变化。
　　还好，我与郑梅相处不错，有时和她聊天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她的声音挺柔和的，但是却极有思想的，似乎总是可以说中我的一些想法，两个人的距离就拉近了许多，我要承认，在开学两个月之后，郑梅居然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与她聊天没有丝毫拘束感的女生。我已经基本将她当作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了。
　　但是，在我们最终成为真正的朋友之前，一件事情的发生却在一段时间里改变了我们之间的融洽关系。
　　那天晚自习发生了一件事情，让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我是学习委员，当我按照老师的要求将当天的作业收起来送到办公室的空当，我忘记了放在桌面上的日记本收起来。等我从办公室回到，我惊奇的发现，郑梅居然拿了我的日记本，正打算要翻开。
　　我的愤怒立即就爆发了，我一把夺过日记本丢在自己的课桌上，“如果谁觉得她有权利看我的日记，她就去看好了！”
　　我气冲冲地走出教室，然而等我回来，我所看见的情形几乎让我气破肚皮，郑梅正在她的座位上看我的日记，看她的神情，仿佛世界上如果有一个可以看我的日记的人，那个人就是她的了。
　　我几乎要气炸了！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这样不知道羞耻，但是我却又没有办法去制止郑梅，我刚才的话是谁都可以听懂的，但是她却不懂，她居然真的以为她有权利看我的日记了，虽然之前我们两个比较熟悉，但是这能成为看我日记的理由吗？
　　也就在我几乎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都于我的一生都要产生影响的一句话，这句话居然是赵雪说出搂，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这句话却刻在我的心里，从此再也无法忘记。
　　“你怎么可以看人家的日记呢？还给人家吧！”
　　我真的无法想象，说这句话的人，居然是赵雪。
　　一个从入学后还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的女生，一个一直和我处于冷战状态的女生，居然是在为我说话，这可能吗？
　　无论我如何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却真的是赵雪说的，在那一瞬间，我有无数多的猜想，或许她只是随意说说而已，即便如此，也令我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来。
　　原来自己并不是她印象里的一个敌人，至少她这是在为我说话，不是吗？
　　我在赵雪的这句话之后全然忘记了被人偷看日记的愤怒，反而是偷偷地观察着赵雪，赵雪正在看书，神情相当的自若，丝毫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而我在此刻却是开始检讨我的从前，我们之间的冷战与僵持会不会是因为一场误会呢？赵雪是一个性特别强的女孩，会不会是我自己从前在什么地方先触犯了她呢？我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原因，却在心里达成了一个认识：也许是自己先错了，从赵雪在这次日记事件上和表现来看，她应该不会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女孩。
　　在今天看来，少年时的敏感与善变是一件多有趣的事情，因为一句话，我已经开始反思之前的行为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她肯为我说话，至少说明她并没有漠视我的存在，这样胡乱想起来，居然开始让我有一些心慌意乱。
　　这个时候，郑梅将日记本还了回来，她的表情挺自然，她说，“我不想得到你的谅解，只想求得你的信任”，我不知道她看日记中的多少内容，但是我已经不恨她了，我只是神情严肃地看了她几眼，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已经不再是我的日记让一个人给偷看了。
　　因为这样一个突发事件，让我对赵雪的印象有了完全的改变，赵雪的冷冰冰的样子曾在过去一段时间里让我感觉十分不爽，但只需要一句话，她留给我的印象已经全部改变，这是我从前所预料不到的。
　　至于日记，偷看就偷看吧，从前在写日记的时候，其实已经预备到有可能别人所看到，像我这样一个即使在十几年后仍然缺乏对于他人信任感的人而言，我一直是害怕别人可以将我整个全部了解清楚，所以我的日记里面虽然写了许多的文字，但是绝不会留给任何把柄给偷看者，日记里写的都是一些学生生涯的琐事，即使是汪晓倩的微笑，出于不被人误解的角度考虑，我也绝不会在日记中透露出她的名子，任偷看者去乱猜好了。
　　日记风波也许是一个小事件，对于我而言，这却是一个标志性事件，这件事情之后，标志着我与赵雪之间完全脱离了从前的冷战关系，一个新的时代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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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雪的一句听似轻描淡写的话，对于我的改变是却是异常深刻的，因为我可以断定，人生之中再不会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一次已经足够了，足够让我记忆深刻了。
　　那天晚上之后，并没有立即发生什么其它事情，我与赵雪之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赵雪与张磊的关系不断升温，他们甚至已经可以公然向班上其他近似情侣那样成双成对，当然张磊是一班之长，考虑到影响，他们两个人除了粘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一些之外，还不至于做一些更加亲热的举动。
　　我与赵雪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她对我的态度比从前好了许多，她不再用从前那种漠视的样子看我了，而我同样不会再用不屑的神情面对着她，两个人之间的冷战基本解除了。
　　我有时想，也许从一开始，她对我就没有任何的偏见，只是自己过于敏感了，自入校以来，那种因为她的漠视而藏在心中的那种沉闷也就一扫而光。
　　作位一名所谓的优等生，我在老师的表扬与同学的佩服中长大，我太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了，当我确认一个女生对于我没有什么敌意，我是异常高兴的，这比某次测验取得好成绩更让人高兴一些。
　　 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自己的情感像一张纯白的纸，不过我曾在十六岁之前强烈认为林小小在这张纸上留下了一点关于她的颜色，虽然她只是一个儿时的小伙伴，但是先入为主的印象是别人所改变不了的，并且，对于我这样一个以为学习是自己的全部的男生而言，我有理由通过一切方式来拒绝身边的诱惑，林小小正是拒绝的借口，她的存在让我知道我是喜欢一个女孩的，所以我就不必要对周围的女生们有任何想法了。
　　 所以日记的被偷看事件就成为了我的人生之中一个奇怪的转折点，在这件事情之后，林小小已经不再是一种借口了，我开始真正关注身边的一个叫作赵雪的女生了。我说不准为什么要关注她，虽然她不再漠视我的存在，甚至在某次目光的不经意接触里还会给我一个微笑，我本是没有什么理由要关注她的，但是日记被偷看这件事却让我无法不再关注她，甚至我也因她而早就原谅郑梅了，如果没有郑梅的非正常行为，我们两个或许永远不会出现交集，生活就真的是这么奇妙。
　　我的关注很快就开始转换为一种好感，我是从何时对赵雪开始有一种好感的，我不清楚，或者就在她阻止郑梅偷看我的日记的那个时刻吧？
　　赵雪当然不可能明白我心中竟会有那么复杂的想法。虽然赵雪已经还原成为一个普通的同学，两个人之间不再有冷战，但是事实也并不令我十分乐观，她只是对我的态度好了一些而已，而在这个时候，张磊开始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树立在我的面前，我开始很介意他的存在了，我在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到某个男生的存在会让我如此的不舒服。
　　仿佛在突然之间，一个女生就占满了我心里的全部位置，是喜欢，还是暗恋？我开始有些恐慌，这是一种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从前，我本以为赵雪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我欣赏之处的。现在，情形突然改变了，我开始觉得她是一个值得自己关注的女孩子，我开始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巨大的吸引力，在吸引我去接触，去了解，我因此而在心中生出一种深深的忧虑，我知道这是一种为应该有的冲动，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这种冲动的发生。还好，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我还没有神魂颠倒。
　　在刚开始的时候，当我的自尊受到挑战之时， 我以冷漠应战，而现在，我迅速地走到了另一端，我开始谋求一种方法，希望可以靠近赵雪，可以认真地了解她，这种想法是完全无法阻止并绝不可能会逆转的。
　　我还不清楚我想要从这个明显比同龄女生要成熟许多的女生身上究竟要了解些什么，虽然班上想要追求她的男生似乎不少，虽然她与张磊已经有了同学们都看得出来的关系，这都不足以阻止我试图靠近她一些，对于一个人的好感就是想要离一个人近一些，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有没有什么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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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的某个角落里，我见到了钻木取火，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是一个丰腴可人的性感女性，全然与她在我的帖子上留的那首英文歌词所带给我的印象相悖，我原本以为她会是像我一般留恋于从前的文静女性的。
　　两个人是在喝高了的状态下离开酒吧的，我本想扶着她去最近一个酒店，她却将我带到了她的汽车里面。
　　还好，午夜时分的停车场虽然寂静，但并无人来来往往，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她的失了调的声音会让路过的人心潮澎湃。
　　我在今天回想起来，当时想要接近赵雪，只不过想要借此证明自己罢了，我想要她明白，我可以是一个可以让人喜欢的人。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男生出现在赵雪的身边，是我的同桌江借，这是一位标准的放荡男生，高中开学没有多久，他的女朋友已经换过好几个了，他居然打起了赵雪的主意。他整天晃在赵雪的面前，张磊不在的时候，他占去了赵雪的大半时间，而我则开始忿忿水平，赵雪这个女生为什么身边就不会少了男生陪伴呢？
　　我重新开始伤感，仿佛赵雪又开始检验我的自尊心的敏感程度。我希望自己有机会与她好好相处，她却并非是我所想象的那样，我越发觉得自己渺小，就越发产生要改变她的决心，是应该付出一些努力了吧。
　　赵雪属于那种极聪明的女孩，她好像永远都知道自己做什么，要命的是，她做的许多事情都是我所喜欢的，比如，赵雪不穿其他同时代女生们喜欢的那种那种脚踏裤，不穿那种半透明让男生轻易就知道里面穿了什么颜色文胸的上衣，也不穿那种极短容易春光外泄的裙子，而且她身上也没有浓浓的化妆品的味道，总之，郑梅喜欢的，她都不喜欢，偏偏这就是我所欣赏的，这一切让我觉得极其清新，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孩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那种成熟让我越来越找不到了方向。
　　这时候，我知道一些什么呢？这个女孩显然并不喜欢我，虽然在日记风波后，我确定她并不讨厌我，但情形并不好多少，她不是汪晓倩那样的女孩，她对一切似乎都胸有成足，她是那般充满自信，似乎一切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在这样的认知情况下，我开始惊奇地发现，无论是张磊，还是江借，其实是他们在向赵雪献殷勤，而不是赵雪主动靠近他们，这让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想自己怎么了，我怎么开始如此在意这样的一些本来与我没有半点关系的事情呢？
　　这对于一个喜欢学习，习惯通过成绩来证明自己的学生而言，开始整天里惦记一个女孩的做法未免有些孩子气，但是这已经是一件不可以避免的事情了，青春就像一个迷宫，不深入其中，你永远无法了解全部的真相，我深信，我已经深陷其中了。
　　难道是喜欢上赵雪了吗？
　　我要为自己如此关注赵雪的情形找出一种解释，这种想法还没有经过确认，却已经迅速成为我的全部认识，现在我要承认这是第一次，一个女孩给我如此大的冲击，从前我也曾喜欢女孩，不过那是在某次作业完成后，观注一下班上的某个并不因定的女孩是不是穿了一件花格子的长裙。
　　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对于女生开始认真关注，而且这种关注只固定在一个人的身上，在林小小仍只是一个记忆里面印象模糊的女孩的同时，赵雪开始成为我的焦点，好像是谁将她故意安排我面前似的，她依然快乐地过着她的高一女生的生活，但是我却开始接受煎熬，赵雪在我的世界里开始变得不可缺少，我开始体验见不到她时的那种慌张，我开始觉得想一个人的时候会憔悴的这句话是对的，只是在我与赵雪之间，我开始想要搞清楚两个词的含义：
　　喜欢与单相思有什么区别呢？
　　我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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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在十六岁之前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都在为自己所获得的评价所开心，“叶原是一个好学生，学习努力，成绩优秀”，我的老师们都这样评价我的，这让我很受用，除了我从来不会告诉大家我喜欢偷偷看各类武侠小说之外，我基本是这样子的，比如，我的成绩确实很好，我在学习上基本上投入了自己的全部精力，我也没有过与女生们有过任何超出同学的友谊。
　　我可不是那种因为痴迷一件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但是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开始越来越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感所困扰，我的身体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我的周围的同学们也在发生着变化，生命在这样的时候开始陷入到一种迷茫之中，似乎自己应该去做一些事情，但是究竟去做些什么呢？
　　在这种迷茫中，除了将更多精力用在对付功课上，我找不出其它更好的作法，于是日子在平淡中开始静悄悄的度过，虽然我会悄悄地关注着赵雪，但是赵雪的快乐生活显然并不需要我的关注，她很快乐，这快乐完全与我无关，我只能一边看我的课本，一边探气，倒是我与郑梅之间的交流更多一些，关于日记风波中的不快，早就成为过去了。
　　这时候，高中入学后的期中考试结束了，出乎我的意料，我居然排在了整个年级的第一名，要知道入学时的成绩，我只是排在全班的第二名，这次考试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与勇气。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我开始承认一件事情，我在成绩单下来的时候，我开始想，喜欢一个人也许并不为过了吧。于是，在这样的时候，我重新开始考虑为什么我会关注我的同学赵雪，我想，喜欢她也不算是一件特别的事情吧。
　　我为什么喜欢她呢？仅仅是因为她在郑梅看我的日记的时候帮我说了一句话吗？
　　在一个人生命中，总会有许多事情发生，按照佛的立场来说，每一件事情都会有发生的原因，但是这并意味着我们都可以找到这具体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比如喜欢赵雪这件事情，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觉得我找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我喜欢她，我从何时喜欢她了，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呢？
　　日记风波之后，我与赵雪之间的变化不过是彼此不再互相以冷漠视之，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并没有近多少，唯一一点让我开心的是，已经有迹象表明，赵雪至少不像从前那样对我不理不睬。
　　我的心情于这样的时候处于一种风雨飘摇的境界中，我想自己也许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为什么要开始对一个女孩怀有好感呢？难道日记事件中的那句话真的可以如此巨大地改变我吗？
　　所以，在我开始为赵雪这个女生感觉到困扰的时候，我已经要采取一些措施，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喜欢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有了名义上的男朋友的女孩子，我开始想纠正自己，因为我从没有正式地经历过一场关于感情的事情，关于林小小，那不过是儿时的一种美丽梦想的延续。
　　想到林小小，我还是找到一定寄托，她现在也应该十六岁了，应该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了，可惜，她转学之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甚至根本连她的通讯方式都没有一个，我对于她的回忆都只能是在好多年前的一种追忆。
　　虽然关于林小小的一切美丽都是虚妄的，但是我需要这种虚妄，在这样的时候，有一个女孩的存在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缓冲，如果担心现实中某件事情的发生，那就给自己一个现实外的解决办法吧。
　　于是，在我认识赵雪之后，我们之间的一段沉默期就开始了，虽然之前我们也未曾说过一句话，但至少我还会关注着她，现在，我觉得我可以不去关注她要做些什么，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她有她的路，我有我的路，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似乎真的开始忽略赵雪的存在，只是这次不会带了漠视的情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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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没有想到的是，关于不再关注赵雪的想法，在日后被证明不过是一种笑话。
　　我的一本正经没有超过几天，我已经无法忍受了那种努力不去关注赵雪的状态，于是我又恢复了偷偷地观察她的举动，当然，小男人的自尊使得我必须要在一种不被别人注意的情况下去观察她。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将一面小镜子放在桌子上面的书本后，正好可以看到侧后方的赵雪一举一动，这样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在我的视野里，而我又不用担心会让人发现。
　　赵雪的成绩不好，看来是有原因的，经过观察我发现，她似乎很少静下心来看书，多数时间里为中与同桌郑梅，就是与前前后后的同学在那里聊天，似乎聊天是一件其乐无穷的事情。
　　我还发现，赵雪除了与张磊相处亲密之外，也依然与班上的男生很接近，虽然那很是一种正常的交往，但是在日记风波后，我开始感觉赵雪似乎在有意识地向我的自尊心挑战，这次不是用冷漠的形式，但是同样也是一种让我无法快乐的方式，她似乎想要激我去做一些什么事情，难道是她想让我注意她的存在？
　　这一阵，郑梅每次看我时的神情都有些古怪，我总觉得这个女生的神秘的微笑里面隐藏了一种关于我的秘密，也可能有关赵雪的，在我准备认真思考这其中的奥妙的时候，高中时的第一个寒假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开始好长时间见不到赵雪的生活，居然有种不是太适应的感觉。从前无论是在日记风波之前还是日记风波之后，赵雪似乎都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现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见不到她了，我居然开始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在寒假的最后几天里，我已经在异常地盼望开学了，因为赵雪在我心里的位置从某一个时刻起就越来越突出了，我居然在梦里见到了她，她在我的梦里飞翔，然后她停了下来，四周是美丽的云，身后是美丽的花，在对着我微笑。
　　然后我醒来，我清楚，我还是我，她也还是她，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我有种预感，新的学期里会发生一点事情。
　　而在这个时候，我是期待着事情的发生的。我当然也知道为这样的事情发生需要做许多的事情。无论怎样，在这个寒假里，我的想法开始有一些质的变化，赵雪已经不再只是我的一个女同学，我在一个没有明确的原因的前提下开始期待着与她的见面，这是从前所从来未有过的。
　　赵雪有什么样的优点对我产生了那么大的吸引力，对此我是找不到答案的，显然我对她没有一见钟情，甚至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面，我对她是十分反感的，从前的林小小不是我的白雪公主，她同样也不应该是，但是我却无法克制自己，在寒假里面，开始热切地期盼着早些开学，可以早些见到她。
　　那场日记的风波之后将自己陷入到一种相当微妙的境地中，我想也许可以避免，但是很快就放弃了，在自己内心的深处，有种说不清的东西在左右着我的行动，我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而且也没有躲开的充足理由，一切就变得自然而然。
　　寒假开学后，我的欢天喜地很快就被现实击得粉碎，赵雪还是赵雪，事情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她依旧对我延续着从前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一点点的变化是她与张磊的关系升了级，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要比从前长了一些。
　　那一阵刚好班主任老师生病，不再像从前的时候都要到教室里监督大家上晚自习，而在这个时候，赵雪与张磊通常都同时不在教室里，虽然从不会看到他们一起离开，但是显然他们是在一起的，只能盼望他们之间不要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基本上，这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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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春天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到来，天气慢慢变得温暖，寒冷与枯萎渐渐远去，我的心思同样也在变得活跃起来，除了学习，我开始关注更多的东西。
　　对于张磊与赵雪晚上一起出去这件事情，我一直十分担心，于是试图得到答案，最终从江借那里得到了答案，赵雪与张磊并没有做什么令我担心的事情，他们只是去赵雪的小姨家里看电视而已。
　　赵雪虽然家在外镇，但是她是走读生，她住在小姨家里，她的小姨家就在学校附近，只隔了一条马路，步行不用十分钟。
　　江借告诉我赵雪有两个姨妈都在学校附近，只是另一个更远些。她的小姨家里开了一个小商店，有些娱乐设施，像桌球、游戏机之类，只是我对那一类东西不感兴趣，不过我还是想去那里一次，因为我想知道他们除了看电视，还会在那里还做些什么。
　　机会来了，一天晚自习后，整个宿舍的男生们都似乎特别兴奋，于是在江借的鼓动下去赵雪的小姨家里看电视，我也被拖去了，这正合我意，于是就跟着他们出发了。
　　那时候，电视里正在播台湾的武侠剧《金剑雕翎》，男生们着了迷，想要看完最后几集，对于卧龙生的小说，我基本可以全部复述出情节，所以我对电视并不感兴趣，但是我一直都想要有一个近距离观察赵雪与张磊关系的机会。
　　一行男生在赵雪的带领下出发，包括了张磊、江借、邹辉，还有其他几个同宿舍里的人。男生们离开了学校变得无拘束，无所不谈，我不关心这一点，我只是盯着赵雪，她走路的样子好有意思，不紧不慢，好像有好多心事，我又开始想，是什么让他对她着迷呢？
　　有一种力量在我的内心深处变得越来越强大，我想和她呆在一起，想的她说说话，可以看着她在自己的视野里面来来往往。
　　在这样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究竟想得到什么，只是她在我心里已经不可割舍。我仍不认为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但是她的身上有一种巨大的吸引力，我觉得这种吸引力已经让我无法抗拒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目的地，然后我看见了赵雪的小姨，她戴了一个老式的大眼镜，头上挽了一个与年龄很不相符的簪子，属于小巧玲珑型的那种女人，虽然她的装束比较老气，但是却并没有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她一种不错的气质，绝不同于其他的小镇女人，她为人热情，给我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赵雪的姨父也在，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他们夫妻两个站在一起，相差巨大，反而让人感觉十分和谐。他们夫妇显然十分好客，非常友好的接待了我们一行人。赵雪逐一向他们介绍我们这些同学，关于我的内容是强调我是学习委员与年级成绩的第一名。
　　她的小姨对此有些吃惊，显然她对于一个好学生也会在这样的时候到自己的家里看电视感觉想不到，这一点很让我感到自豪，其实张磊的成绩也不错，他是班长，这次考试的成绩也是前几名，一个班的班长与学习委员居然都会在这样的时候过来看电视，显然也是出乎意料的，我现在觉得，赵雪已经在许多地方改变我了。
　　接下来大家就在一起看电视。大家很快都被电视的情节所吸引，但是我的心思并不在电视上，只是偷偷地注意着赵雪。赵雪戴着一副大眼镜正在看电视，但是我可以感觉她心不在焉，好像有什么心事，这个女孩在我的心目中慢慢成为一个越来越来好奇的谜，我解不开却总要试图解开。
　　赵雪的小姨就坐在我的旁边，她削了一个苹果给我，让我有些不好意思，看我脸红的样子，她笑了，大约她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样神情腼腆的男孩子，我看不清小姨的表情，但是感觉眼镜后面有好多的东西，她的眼镜仿佛会说话，我觉得这个女人是一个真挚的女人，对于这一点，我开始有些兴奋，如果要进一步接近赵雪，我感觉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后来，我再去看赵雪，她似乎快要睡着了，又不得不陪着我们，只好坐在那里摇摇晃晃，那种样子好可爱。
　　这时候，我开始担心一个问题，如果电视全部结束了，日后我还有什么样的借口可以来这里呢？没有想到，两集电视看完之后，给了我一个意外，居然还有最后四集，这就是说我还有两次机会到这里来。
　　赵雪的小姨送我们出了门，她说，“知道我家的地方，以后经常来。”我感觉这话好像是对我说的，在她的这里，我居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事实证明，那天晚上的确是一个转机，我明显感觉出来，那天晚上看完电视回来之后，赵雪对我的态度又发生了一些变化，我知道这种变化是自己希望的，虽然距离我真正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赵雪似乎发出了一个信号，我们之间似乎应该多一些相处机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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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是环环相扣的，如果不是班主任生病，他一定还会在每一个晚自习之后都会去宿舍查房，我们也就无从淡起去校外看电视，我就无法认识赵雪的小姨，则许多事情都将无法进行下去，这是我在现在仍然所能确定的。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是值得让我快乐还是让我忧伤呢？这已经不重要了，生命从一个多彩的季节走过，一切都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那天晚上从赵雪小姨的家里回到宿舍之后，我一直在想许多事情，我的平静的生活突然因为这个临时的事件变得心神荡漾，我开始认真考虑我与赵雪之间的事情。
　　一个原本普通甚至还似乎与我有些过节的女孩，为何让我变得无法不关注，甚至意乱神迷呢？我真的是喜欢她吗？我为什么会喜欢她呢？这样的想法萦绕在我的脑海里面，似乎要我一定要做一种什么样的选择。
　　现在，我是一个高一下半年的学生，我已经十七岁了，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普通的女生而有了那么多的想法呢？
　　十七岁的时候，我已经不再一定拒绝某件事情地发生，我在那一年的那一时，我想要的是了解赵雪的想法，我也想让赵雪了解我的想法。我因此而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勇气，可是我很难将这种突如其来的勇气坚持下去。
　　对于感情，我开始有一种急切的向往，但是这种急切不意味着我可以不顾一切，尊严，或者说是男子汉的虚荣心左右着我现在的行为，我明白，那种无所顾忌的表白终要发生，不过现在还不到那种程度，我无法弄清赵雪在想些什么，也不确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或者，我在当时根本就没有办法想明白，感情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我为什么会因此而变得心神不安呢，无论如何，我觉得我是要认真地去做一些事情了，这次是与学习无关，但是我要去做了。
　　循序渐进，我决定选择了这种稳妥的方式，要了解一个人或被一个了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让她注意到你的存在。赵雪的存在已经让我越来越有种巨大的压力与冲动。
　　我开始有一种自己都觉得有着巨大危险的念头，我对赵雪的那种难以言状的好感越来越多，竟生出一种说不出原因的信任来，这在从前是不可以想象的，我从来都不曾想到，我会这样的一种奇怪的情形下对一个女孩突然有了如此多的好感，所以我觉得自己的念头是危险的，这完全超出了我从前的一惯看法，我想不通，除了林小小，还会有哪一个女孩会让人挂念着，而林小小早已经只是一场关于儿时美好记忆里的人物符号，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不知道她是如何一番模样了。
　　对于赵雪的那种奇怪的好感有些像刚下一场雨的荒沙之地，所有的生命都一下子从地下冒了出来，疯狂生长，我开始变得失去常态，每多看赵雪一眼，就多出一份急切的难以表达的心思，我在当时并不完全清楚究竟想要从赵雪那里得到什么，只是知道自己的确是需要她的什么，那种东西似乎只有她才有。
　　我开始急于制造出这样一种形象，我猜不透她的心思，但是我知道赵雪绝不会喜欢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我感觉就像一只被拉开了的弓上的箭，如果没有奇迹的发生，只有一无反顾地射出去了，很难再回头。
　　这个时候大约我的青春史上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我越来越觉得被赵雪用一种奇怪的网套住，动弹的空间越来越小，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同时也伴着一种巨大的难以言表的窒息感，我每天都看以看到赵雪灿烂的微笑，但是我一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甚至连看赵雪的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对于我而言，赵雪越来越像一个童话里的公主，对我有种原始的、热烈的、难以言状的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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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钻木取火事后打电话给我表示歉意，她说，“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喝多了，不应该在汽车里吐得到处都是，反要你陪我一整个晚上。”
　　 那天晚上，我本想要走开的，但是在汽车里的她确实让我放心不下，我又不会开车，于是只好呆在汽车里面，傻傻地陪着她，听她乱七八糟的唱歌，清理她的吐出来污物，那是很累的一个晚上，但是却让我开心，喝了很多酒，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却没有半点乱七八糟的想法，仿佛回到从前。
　　在十七岁的时候，我开始选择一种并不是所谓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的做法，从前那些心比天高的想法暂时就放在一边，我原以为一旦让一个女孩在心里的位置超过了其它就有些危险了，但是还是无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赵雪就像一团由幸福和危险组成的云朵，直接将我卷入其中，我感觉有些不适应，但是并不去挣扎，我喜欢那种有些窒息的幸福感。
　　《金剑雕翎》还有最后四集，我决定充分利用这两个晚上，和赵雪的小姨更近一些，那样就可以找到一些借口继续去她家了，虽然我的目的是与赵雪多呆一会儿，但是至少可以为自己找一点面子，我不想让赵雪知道自己是冲着她来的。虽然赵雪始终会有知道的那一天，但是我不想她现在就知道，我决定继续一个男孩的尊严，坚守到最后一刻。
　　赵雪的小姨父在镇上刚成立的一家外资企业做市场，时常出差到外地，在我们几个人去她家的第二个晚上，只有小姨在招待他们。
　　其他人在看静静地看电视，我则与赵雪的小姨在一边小声聊着天，赵雪不时看我们一眼，显然她不会想到我居然会和她的小姨谈的很开心。
　　对此，我也感觉到奇怪，与除郑梅之外的任何女生聊天，我都会感觉窘迫，基本也没有聊过，但是与赵雪的小姨却是例外的，她十分喜欢我，我也同样十分信任她，两个人就有许多的话题聊。
　　我在与赵雪的小姨聊天时，几次想要询问她的名子，又觉得有些冒失，后来注意到墙上的营业执照，不正写着她的名子吗？韩琳，像一个小女孩的名子。
　　韩琳问我，“赵雪说你的成绩全年级第一，你一定很聪明吧？”我猜她从前读书的时候肯定成绩不会太好，所以才会对我的成绩一直直念念不忘。
　　 “不是呵，我只是更专心一些而已，我觉得读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说的倒是不假，在考试之后的一个总结大会上，校长要我发言交流学习的方法，我总结了许多点，只有一点让我牢记至今，对于学生而言，学习的心态是最重要的，“要我学”与“我要学”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学习态度，同样也会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韩琳在大眼镜后后面的眼睛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忽闪着，感觉十分的新鲜并有道理。
　　“你看起来有些内向，说起话来却滔滔不绝，好有意思。”
　　我于是正视着她，想要明白她问这句话的原因，结果自然是很难办到，我于是去看赵雪，她依然是那种昏昏欲睡的状态，我突然想，真要命，为什么连这样的神态都会如此可爱呢？
　　天气变得更暧了，我发现自己找到了一处乐园，就在校园外这座标准的北方院落里，我感觉自己的找到了一处让自己真正快乐的地方，虽然赵雪只是偶尔与我说几名话，这已经让我感觉到满足。
　　要知道，在这之前，我们在学校里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与韩琳聊天的时候，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其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韩琳触发了自己的灵感，而是因为我总是将她当成了赵雪，感觉自己是在面对赵雪。
　　这怎么好？
　　我有些心慌那种感觉很微妙，赵雪不会知道她在我心里会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呢？
　　时光还很长，我开始变得有耐心，一切都变得有序甚至灿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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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电视很快就播完了最后四集，好在利用那两晚上，与韩琳已经很熟悉了。韩琳盛情的邀请我有时间到她家里玩，我当然愿意，这正是我所想要的，但是我有点担心自己的借口为韩琳所识穿，好在，她应该不是那种乱猜测的女人
　　赵雪虽然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冷冷地对我，但是我总觉得在我们之间好像间隔了一点什么东西似的，虽然我们已经可以搭上几句话，但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总是感觉有些隔膜的存在。
　　我想自己应该直接去问她原因，但不是现在，我有时感觉自己很笨，但是还不至于笨到不懂如何控制节奏使自己不陷入到一种没有回旋余地的境界中，我开始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使自己的梦想成真。
　　梦想却又是什么呢？
　　有一件事情在班上成为公开的秘密，张磊真正喜欢的女孩原来是连芳芳，那个高高瘦瘦、清秀忧郁的女孩，她本是最容易为男生所遗忘的一个女孩，现在成了热点人物，班上一大批对张磊有好感的女生都对她充满了敌意，我在却因为这个消息而感到高兴，这真是一件让开心的事情。
　　但是很快就发现有件事让我高兴不起来，对连芳芳有敌意的女生中包括了赵雪，这一次，我从前所有的假设被击得粉碎，好像一下子从天堂落入到十八层的地狱，我自然就将自己列入到妄自菲薄的人群中。
　　我可以容忍张磊与赵雪的亲近，无论到何种地步。我认定张磊是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如果他主动追求赵雪，说明赵雪的确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女孩，而现在我不难发现，事实比我想象的要坏，不只是赵雪对张磊有好感，并且这种好感居然是徒劳的。
　　这让我伤心，我渐渐明白什么是关心一个人，牵挂一个人，我无法面对这样一个现实：赵雪并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让每一个人都喜欢，想到这些之后，我开始检讨自己，我怎么了？竟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真情，赵雪如何只是她自己的事，我现在只要确定一件事，我是不是喜欢她，如果是，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对她的感觉，我怎么将自己给忘记了呢？
　　想到这里，我有种解脱，既然一切都是想象出来的，我为什么要揪住一点不放呢？于是在对自己的谴责当中，我完成了一次超越，无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与我无关，我所要做的，只是继续我对她的一种关注与好感。
　　我明显地感觉出，就在张磊与连芳芳的关系为每个人都确信的那段日子里，赵雪的情绪变得很低落，整天闷闷不乐，的确，张磊与连芳芳的关系发展到了在课间十分钟都要呆在一起的地步。
　　这时候，我开始为赵雪着想了，的确让人难以接受，原本对你很好的一个人，突然间这种好用在于了别人的身上，而且并不回避你，让你成为看客，那种滋味一定不好受。
　　一个周之后，赵雪却迅速恢复了正常，赵雪又成为那种爱说爱笑的女孩，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放了心，同时心中就有了一种痛，什么时候，她能注意到我对她的感觉呢？
　　我也一直在心中存了一种侥幸的心理，我希望，赵雪对张磊并没有动真正的感情，那一阵情绪低落是别人的原因，但是他同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江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原因，总是在赵雪面前晃来晃去，让我感到很心烦，好在赵雪对他并不热情，让我稍放下了心，我不会在赵雪最苦闷的时候接近她，同时希望别人也不要这样做。
　　我明白自己的内心深处正在发生一种让自己很恐慌的变化，便是关于赵雪的，这个女孩那日见憔悴的脸让我的心隐隐作痛，我知道已经不可避免，有一种情感发生在我与她之间，虽然只是单向的，但是这是一种真挚的让我永远难忘的情感。
　　校园里面，早恋已经成为了一种风气，十七八的少男少女们无论知不知道这个年龄应该做些什么他们还是做了，我不想步入到他们的行列里，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完全由理智来控制的。
　　我明白，我的确是喜欢赵雪的，但是我还是想把握住自己，男子汉的尊严使得我在赵雪的网中不至于越陷越深，但是，我还是越来越找不到自己了。
　　我发现，快乐可能是赵雪掩藏她内心真实想法的一种借口，虽然我并无法确定她与张磊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难以形容的沮丧充斥着她的内心，而她却又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我正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之中，第一次对一个女孩这样的着迷，但是女孩却似乎忽略我的存在，女孩正为另一个男孩而伤感。
　　我应该怎么办？我一次次问自己，却不知道答案。

渐无书

16
　　这个时候，转机真正来了。
　　我的关于赵雪与张磊的关系的猜测所导致的悲伤被不多日里的一些事情冲淡，先是连芳芳退回初中复习考中专去了，然后是张磊转学走了，转眼间，两个对我与赵雪造成重大影响的人突然间从视野里消失了。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但是班上突然空出来的两个位置说明了一段故事的存在，无论如何，我重又被一种巨大的希望所包围，对于这一点，不免喜形于色。
　　然而当我再次注意到赵雪的同桌郑梅对我的观察，她用一种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眼神看我，我有些发慌，从很早以前，我就担心别人知道自己的心事，而现在，我似乎对于郑梅仿佛没有有任何秘密可言，她似乎比赵雪更知道我对赵雪的好感，这个总是衣着前卫但是却并不漂亮的女生，她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
　　张磊走了，连芳芳走了，对于我而言，热闹的教室在突然间冷静了下来，我原来觉得有一种机会正向息靠近，但是我却有些迟疑了。我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轻飘飘的， 我大约不应该考虑对赵雪采用什么样的措施，因为那强大的有些迂腐的自尊，我不想做那种钻了空子的人，我不想给别人产生一种印象，也不想自己给自己压力，赵雪在我的心中的确重要，但是还不至于到让我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我知道自己应该等待，如果我想要更顺利地接近赵雪的话，我不想让她知道在张磊之前自己已经对她充满了好感，而且糟糕的是，我并不确定赵雪与张磊之间就真的有那么一段故事，我总觉得赵雪不是那种轻易就向别人流露出真感情的人，我仍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尽管我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但是世间又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呢？
　　十七岁的时候，我的不沉着比之十六岁又进一步，特别是胡思乱想这一点，似乎多了许多。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还是以为自己会找到最终的答案的，张磊走了，我心里竟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对于赵雪的好感淡泊了许多，我想自己也许有些不负责任，我究竟是在喜欢什么？我一时间对自己的动机迷惑起来，我想得到一种什么东西呢？
　　赵雪却有些变化，她很快就从情绪的低谷里走了出来，重又回到了快乐的状态，生活在和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之后，重新又回到了原处，并且对于我的态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我有点失落。
　　张磊没有转校之前，我每次看见他与赵雪在一起都有种沮丧的感觉，现在，张磊走了，我却并没有丝毫的轻松，我曾想过如何将赵雪从张磊的身边夺回来，但是现在，我的对手却已经离开了，并不给我实施机会。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我从没有游戏人间的想法，同所有的少男少女一样，对于爱情充满了那么多的梦想，但是现实就是喜欢与梦想不吻合，我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事实上，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在未来的时间里，也许还会有好多波折，但是现在，什么都不可发避免，我必须走下去，也许会头破血流，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只能期待了。
　　赵雪变得越来越快乐，而我并不知道自己接下去应该如何做，没有人告诉他，我只有自己确定，我鼓足了勇气，期待着一切的发生，仿佛一切都不是重要的，一旦他从张磊的光芒里走出来，我就重新找到了自己将梦继续下去的勇气与信心。
　　一切都变得微妙，如果我从来就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不没有理由不将自己的方式继续下去，一种充满了挑战的生活也就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我应该向前，向前，只能是向前，也许爱情并不是那种狭隘的儿女私情，我想，也许她也是一个人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她是一种理想，一种向往，一种与生俱来的要求，人们在追求一种新的方式。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我又开始患得患失，到目前为止，我对赵雪的判断并无真正的证据，我只是臆测，一方面我将情况想象地有些糟，一方面又暗暗祷告，希望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折愿望去发生，究竟怎样，只能等待以后去认真面对了。
　　而我在十几年之后，开始怀疑当时在十七岁的时的那种感觉，关于爱情的幻想，为什么会突如其来呢？
　　本来，我还想我与赵雪之间应该是同学间的纯洁友谊，同学式的纯洁情感，却被我越过了这两个阶段，我直到想到了爱情，爱情又是一件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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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张磊与连芳芳走了之后，教室里的座位重新做了调整，但是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变化，我与江借还是同桌，赵雪的座位还是在我的左后方，我已经不再用镜子偷看赵雪了，因为这要冒一些风险，如果给江借知道我的真实目的，那才不妙。
　　我和江借互相知根知底，相处倒也融洽，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我就知道了江借的真实想法，他总在赵雪的面前晃来晃去的原因在于韩琳，韩琳那里的游戏对于江借还是有一些吸引力，他想讨好赵雪，这样他去她的小姨那里玩游戏的时候，可以少收些钱，而对于赵雪，江借似乎还有一点轻视。
　　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提到赵雪是一个很轻浮的女生。
　　我对他有这样的提法丝毫不感到惊奇，只是对他多了些厌恶而已，我讨厌他不停的乱泡女生的生为，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坏事，但是我还是不能容忍，特别是更不能容忍他对赵雪那种不礼貌的看法，因为这种看法完全是空穴来风。
　　不过，我是明白如何不动声色的，如果让江借知道自己在暗暗地喜欢赵雪，这件事有可能迅速传遍全班，江借就是那种善于捕风捉影式的人物，男子汉可怜的自尊使得我做事一向小心翼翼，生怕在某个环节出现问题，那样会严重地打击我的自信心。
　　有一阵我开始羡慕我的男同学邹辉。邹辉本来是住在宿舍里的，后来，他的叔叔调到镇上的初中教书，家就安在兰村中学附近，邹辉就搬到了叔叔家里住，他的叔叔家在韩琳家的不远处，这样使得赵雪在每天在下晚自习之后，都是和他一起回家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有一种遗憾，并不是因为邹辉，而是因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可以与赵雪同行的机会，有时他想，如果我是邹辉会有多好。
　　可惜我不是，我想自己也许可以找到一个借口吧，找一个借口与赵雪接近。
　　本来，前几次看电视时已经与赵雪的小姨韩琳拉近了关系，但是让我一个人去她那里却是一个很难下的决定，我去了可以用一个什么理由呢？
　　有些时候，生活挺富有戏剧性的，正当我想借口的时候，邹辉邀请我去韩琳那里打桌球。虽然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个学校里的优等生应该做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做了。
　　那一天的中午，两个人就去打桌球，与赵雪一起回去的，赵雪回去午休，我们两个却没有回到宿舍休息，而是偷偷出来玩，赵雪对我的行为表示了感叹，“想不到，你也会违反学校的制度？”她却不知道，我的真正目标却是她。
　　中午的时候，赵雪在屋里睡觉，我却在院井里与邹辉打球，韩琳在一边观战，我却在想着赵雪睡觉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呢？
　　临走时，韩琳说，“欢迎再来。”我总感觉话里有话，为了赵雪，我肯定会再来的。
　　赵雪这样一个女孩子的出现，显然是改变了我的生命，我感到生命像一艘船，在生活的海洋里漂泊，总是要遇到一些风浪的，而在目前，我并没有遇到真正让自己感到为难的事情，许多时候，只是自己为难了自己，比如对赵雪，也许真实的情况比，我还是那样，宁愿比别人更多想到问题悲观的一面，那样，我不会退到无路可走的一步，我一直都有那么一种恐惧感，假如我对生活的另一面没有足够的准备，我会心慌的，虽然我没有经历过那种境地，但也有那么几次在梦中，整个人向一下没有底的深渊坠落，无依无靠，只有独立地面对那种恐惧。这样的梦在我成长的过程里反复发生几次后，我以为自己如果不采取措施，也许就真的要面对那种境地了，我因此而小心翼翼。
　　可是情感的力量从来没有极限可言，尽管我还不能证实，我对于赵雪的这种美好感觉与爱情是不是可以搭上边，但是我从自己的感觉中可以找到论证。我本希望一切在静在状态中发生，虽然赵雪离我从来就没有很近过，如果将全体男生在她心目中作一个排号，我想我可能是排在末位，但是我也是那种并不喜欢妄自菲薄的人，有的时候，我有种预感，赵雪对我的实际态度要比表面上乐观一些，我当然愿意这样想，不过一切都是猜想，赵雪的出现，打破了生命里的寂寞，这是我庆幸的。

渐无书

18
　　 钻木取火几次在网上问我有没有真正的爱情，我说有，她却总是用：（这个符号回复我，这让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说法，但是在从前的时候，爱情并不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东西。
　　 因为我以为自己体验过那种美妙的感觉。
　　赵雪实实在在的存在于我的面前，那种心动的感觉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虽然张磊的存在曾令我不知所措，但是我这种年纪不是关心一个已经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了太久的人的时候，对于张磊带给我的沉闷，很快就一扫而光，我变得对将来充满了信心，我知道最能证明这种信心的证据在于，我决定选择一种方式去接近赵雪，其实也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选择的，除了去韩琳的家，我并没有多的选择。
　　因为如果仓促地向赵雪表明自己的心意，也许会有一种适得其反的结果。她的个性决定了她不会是一个对于男孩的辞令没有抵抗力的女孩。重要的事情在于，我要从那种给人留下的自以为是中解脱出来，不要让那种并不代表我全部的东西左右了我，我决定放弃这种好好学生的形象，不在于我讨厌了这种形象，而在于这种形象让自己没有进一步的机会去接近赵雪。
　　可是我需要一个怎样的开始呢？多少年以来，我在好学生的外套下生活，做一个好学生的想法左右了我的一切，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虽然在许多时候我试图明白这一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有答案，我不是对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而是没有信心，我不能确定自己所知道的那个自己是不是真的自己，我似乎有自己的标准，可是一旦我行动起来，我所有的准则只有一个，做一个老师、同学、家人眼里的好学生。
　　我因此想自己应该有一个突破，突破从前那种框架，因为我面临着的这种感情，也因为其它许多。可是困难也在于此，我知道自己需要一种全新的生活状态，但是从前那些东西还是会左右着我的行为。
　　我与赵雪是大海里的两条小船，可以相互看见，却没有相遇的借口，我知道一切都取决于自己，如果我的确觉得这个女孩在生命中不可缺少，我们之间是需要一种联系的媒介的，也许就像大海里的一个港口或岛屿，韩琳的家，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我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激动起来，我决定想尽一切办法。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生活有些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让自己弄得复杂，的确如此，我喜欢赵雪，却无法向她真实的表达，我知道，这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产生如此的感情，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已经离自己远去，我在品尝一种巨大幸福的同时，也在经历一种巨大的失落，我于是有些害怕，我担心从前那种生活远离我之后不再回来，如果一个人只用一种方式生活，那应该是如何地让人难以接受啊！
　　所以就有了第二次，我又和邹辉去打桌球。
　　我的球技很糟糕，打了几局全输了，邹辉兴高采烈，我却无所谓，因为我关心的东西并不是桌球。离开的时候，韩琳坚持不收钱，我自然不同意，我的原则是不欠别人的东西，这样我可以睡得香。
　　我以为自己打开了一个缺口，至少为自己经常到韩琳家找到了一个借口，韩琳很奇怪我为什么会作出一些只有纪律涣散的学生才会有的作法，她肯定也许知道我有许多心事，但我想她不会知道我的心事都是什么。
　　我并不关心这些，我认真地与韩琳相处，然后，熟悉就成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可以毫无拘束地经常去韩琳的家里玩，我最喜欢的情形却是午睡睡醒了的赵雪一边扶着她的大眼镜一边在我的身后说，“真差劲，专打臭球。”
　　那时候，我的心跳得好真实，日子变得美丽异常。

渐无书

19
　　一件事情在发生后被证明是不可以更改的。
　　我总是拿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因为我知道在我自觉地喜欢上了赵雪之后，我所做的一切变得难以改变，也不可改变的。
　　至少赵雪不像从前那样遥不可及了，虽然赵雪与我之间仍有那样一个距离，但那已经不是重要的了，我越来越觉得一种巨大的力量在冲击着自己的心，在激励着我去做一件事情，我想，到了应该让赵雪知道我的心事的时候了。
　　然而，我仍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让我突破自己给自己加上的那个枷锁，按照通俗的说法，十七岁的季节是雨季，不明白那雨是什么意思，现在似乎懂一些了，是因为忧郁吧，又带了许多浪漫的想法。
　　生命开始那般地充满希望，每一个年轻的清晨，我从梦中醒来，都要开始想，自己应该如何让赵雪明白自己对她的那种真实的感受呢？
　　机会，在十七岁的春天的时候，我开始祈祷一个机会，让我可以直接面对赵雪说出自己的心事，赵雪的笑就在眼前，似乎又在天边，离我那样远，又似乎那样近。我觉得自己是孤单的，又觉得自己是幸福的，真有那么一个人，始终都在我的心中与梦里徘徊，我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坚持，幸福是一种不那样实在的眩晕，仿佛我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了，对于光明竟有那么许多无法说出的感觉，期盼、恐惧，什么样的感受都有，我似乎在一条没有路标的路上行走，我只是知道行走，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哪里，前方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我总的是无法停了下来，除了一直向前走，别无选择。
　　赵雪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这并不能对我的现在有所改变，我对于她的感觉究竟是一样什么形状的东西呢？我从没有在一个地方见过，自然是一团模糊，我感觉自己是在赌些什么似的，我把自己的全部投入到一件事情上，心甘情愿的，仿佛是前生欠下债，我必须要还，而现在的问题是人家是不是喜欢我进一步去做那些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
　　事情总会有转机的，至少在日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是有一点直接和赵雪说话的勇气。我依然不敢面对赵雪的眼睛，但是已经可以装作无所事是的和赵雪说几句话了。当然，我决不敢让赵雪从自己的话中听出一些什么，我总是等待一个时机。
　　时机似乎来了。那是一节空堂课，同学们在教室里吵嚷，各做各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转到了赵雪前面的空位上。此前多次去韩琳家的结果，就是我至少可以装作无事的聊上几句而不会脸红，尽管我的心跳得厉害。
　　两个人聊起天来，赵雪说，“真佩服你，成绩那么好。”
　　我说，“成绩好与坏不是那么重要，我羡慕你总是那样的快乐。”
　　“是吗？我真的一直都那么快乐吗？”这句话把我给问住了，我听出她话中有话，可是却不敢猜测她心中的真正想法。
　　我的视线掠过赵雪落在她前面的郑梅身上，郑梅跑到了我的位置上，正与江借聊得开心，她穿了一件比较性感的衣服，轻易就可以看出她穿在里面的粉色文胸，我就想，赵雪会穿一件什么样颜色的文胸呢？这想法刚出来就觉得自己无耻。
　　赵雪感觉到我的变化，于是问了一句，“你喜欢这样盯着一个女孩看吗？”
　　这句话难了我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激动，我就突然对她说，“那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让我盯着看。”
　　赵雪显然对我的话缺乏心理准备，“想不到，你意会这样坏。”
　　我发觉她的神情好怪，就好像哥伦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这算什么，”我迅速在自己的手心里写上三个英文字母，递到了赵雪的面前，赵雪好奇地去看，看后一下脸变得通红，“想不到你会开这样的玩笑。”
　　我去看那几个字，那上面居然写着：I LOVE YOU！
　　我自己都变得十分惊慌，我将心里的东西直接地表达了出来，实际上我是想修饰一下的，只写一个 I LIKE YOU，现在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是发烧了一样，火辣辣的，我都不敢直视赵雪的目光了。
　　赵雪重复了刚才说的话，“你真有意思，开这么大的玩笑。”
　　我还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真是那样的，多少年来，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表达自己的心意，居然用了这样一种方式。我有种预感，自己已经陷入到一种微妙的境地，与其让年轻的心无所事是，我倒是愿意给自己找一件事情来做，不过，我一直告诫自己，我并没有游戏的打算，因为我知道一个珍视生命的人是不应该将自己的感情当作游戏的。
　　我不能确定赵雪如何看待自己的唐突举动，或许，她在期待这样一种事情的发生吧。
　　“喂，你怎么了？”赵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停止了思绪，仔细去看赵雪的神情，赵雪的神情很郑重，只是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说不清楚那意味什么，也许自己落入了她早就设好的温柔陷阱里吧。
　　写在手心的那三个单词，像一柄箭，突然射了出去，射中的，却是我自己的心，很疼的感觉，很幸福的那种疼，虽然幸福究竟是为何而出现的，我却并没有弄清楚。
　　十七岁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颠覆了此前人生的一些规则，进入到一个混乱而幸福的轨迹中，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与我在想念林小小时的感觉是完全两种样子的。

渐无书

20
　　有时候，天气会因人而变化。
　　从我将自己的手掌给赵雪看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突然觉得天气变得异常好了起来，每天都是晴空万里，太阳柔和地照着这所美丽的乡村中学，照着校园里面的每一个人，而在所有人沐浴在阳光的人中，最开心的就是我，我似乎换了一个人，一种莫名的兴奋围绕着我，我却找不到具体的原因。
　　事情有了什么明显的变化了吗？
　　我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赵雪，然后进入了一种自己以为的快乐时光当中，但是事实上怎样呢？
　　有天我在做完功课看着窗外的白云时候，突然想自己的开心其实没有什么缘由的。
　　是啊？为什么开心呢？
　　因为赵雪吗？她从来就没有表示过对自己有什么，自开始到现在，她从来就没有表示出自己的真正的好感，我开始为自己的盲目乐观难过起来。
　　我为什么而开心呢？因为赵雪的笑容吗？她的笑容是给我的吗？
　　虽然我已经可以有时没时的与赵雪聊上那么几句了，但是我与她聊的句子加起来都不如我与她的同桌郑梅一天聊的时间更多，总是短短几句，我就不知道再聊些什么好了，这个时候，
　　我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我真的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这样深深陷入对赵雪的好感中而不能自拔，这是真正的感情吗？
　　我自己都无法想象从何起会对赵雪会有这样的感情的方面的牵挂与寄托。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我与赵雪除了会比从前多一些内容简单的聊天之外，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想，也许她真的将我写在手心上的字母当成了玩笑了。
　　这是玩笑吗？
　　我真的想让赵雪知道自己对她的感受，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高一的下半学期就要过去了，我清楚，到了高二，就要分文理班了，我已经在某些聊天里知道赵雪是肯定要去理班的，她的爸爸在一家大型的化工企业做负责人，希望她将来可以学理科，而我自己则肯定是要去文班的，我喜欢文史地这样的学科，喜欢写写文字这一类的东西。
　　那么问题就来了，两个人在一个教室里的呆的时间并不多了，我几乎可以用手指头数出剩下的时间还会有多久。
　　我知道自己是要面临一种选择了，是继续保持原状直到两个人分到不同的班级，将这一段似乎只有自己知道的感情经历理到记忆深处，还是找到一个表白的方式，让赵雪明白自己的真正想法。
　　这个选择，已经迫在眉睫了。
　　我知道自己在表白这一方面的是笨拙与内敛的，我无法想像自己可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告诉赵雪自己已经在为她朝思暮想好久了，这真是一件困难的选择，我在十七的时候，开始感觉生命是一件悲喜交加的事情，面对着幸福的展望反而变得迷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可以做什么了，甚至我还没有做好如何去处理关于感情这一件事情的准备。
　　赵雪对于我已经不再有什么样的陌生感，但是我所担心的是她对我的热情并不比结班上的其他的男生多一些，换言之，到目前为止，我只是一个她的普通的男性同学中的一个，她并没有将我看得比其它男生更重一些，我用了好久的时间，只是完成了一个任务，我使她不再用漠视对待我，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未曾收获。
　　我在想，不管那么多了，无论如何，我要做出一个选择，在距离高一的学期结束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我必须要作出选择，是这样在沉默中过去，还是向她表明我对她的态度，我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不停地反复比较。
　　其实，答案是唯一的，只是我不想立即承认而已。

i2008

求求你了  楼主   不要再发这些东西了

渐无书

QUOTE:

Originally posted by i2008 at 2005-7-25 04:43 PM:
求求你了  楼主   不要再发这些东西了

嘿嘿，总比泡吧，吊马子，之类的水帖好点吧
知道老兄对这些没兴趣，嘿嘿
这才是泡妞的必修课

i2008

QUOTE:

Originally posted by 渐无书 at 2005-7-25 04:47 PM:

嘿嘿，总比泡吧，吊马子，之类的水帖好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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