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深圳

渐无书

一声爆竹辞旧岁

　　万紫千红总是春

　　

　　2005年的春天来的比以往早一些，2月4日立春，过了大年，阳光早已暖暖地照耀着大地，南国的大街小巷一片春意昂然，路两边四季常青的榕树愈发焕彩油墨的光绿。

　　

　　路上行人依旧匆匆，个个衣着简单的春夏装，愈发显得他们靓丽的青春。深圳这是个年轻的城市，平均年龄27岁。

　　

　　一座座商业大厦的兴建，一幢幢住宅楼的涌现，气势汹汹的返工民潮，黑压压的上班族，大巴小车，车水马龙，深圳地铁在2004年12月28日第一批已正式投入运行了，2006蛇口西部通道正式通车直达香港。

　　

　　这是好的时代，这是个充满生机的城市。也许你还没有深圳户口，也许你就像候鸟一样飞来飞去，但在你的脑海中，在你的梦中，在你的现实中，你总是眷念她，也许你漂泊累了，回到了老家，但在几晚清冷地日子后，你又开始眷念她了，你说，你要再来深圳。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你不知道，但是知道自己就是想来深圳。

　　

　　是的，每个深圳人或多或少都有个深圳情结。生活在深圳的每个人，也许你正在诅咒着这个城市，但是，你还是不想离开它。

　　

　　深圳也好，这个世界也罢，金灿灿地阳光，白花花地日子，青春的身影，美丽的花朵，真的可爱，真的是好。

　　

　　怎能不让人眷恋？

　　

　　然而就在2005年3月10日，我们的小雪寒文的未婚妻，却永远地走了，离开了深圳，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天世界定格在下午2点整，那刻相书中写道：未时凶辰，易安休，忌远行。

　　

　　小雪真的走了，走在2005年的新春，走在她的老家满山开满映山红季节，走在她离穿上雪白的婚纱仅剩40天的日子。

　　

　　小雪没死，寒文说。

　　

　　是的小雪没死，我看到她笑靥如花。“小雪……”寒文一把站了起来，跑到门外，“我听到她的脚步声了……是你吗？小雪，你回来了是吧……小雪……”我一把抱住我的哥们，说，寒文，我们回家，啊，我们回家吧。寒文伏在我的肩膀上，轰然哭出声来，“小雪没死……”

　　

　　是的，小雪没死，她永远活在我心中。捧着她的骨灰盒，一下消瘦下的寒文，眼圈凹陷，精神萎靡，怔怔地看着遥远的远方，沉闷地从胸腔里发出声音，“是的，小雪没死，她永远活在我心中。”

　　

　　还能说什么呢？

　　

　　再叫一声吧：

　　

　　小雪——

　　

　　

　　又见雪飘过，飘于伤心记忆中，让我再想你，却掀起我心痛……冷风摧我醒，原来共你是场梦……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

　　

　　 2005年4月12日，寒文突然来到我家，那时候我和萧亚正坐在沙发上聊天，音箱里在放着陈慧娴的歌，萧亚最先把音乐换了一首轻松明快的歌，我才想起来，这首《飘雪》有着小雪的名字。我看到那时候寒文微微地怔了下，一丝忧伤划过他的消瘦的脸颊。寒文更显憔悴。

　　

　　萧亚倒了杯热茶给寒文，我递上一支烟。寒文稍稍平淡地接过，努力地想不要把自己内心的失落表现出。我们坐了下来，我暗示萧亚与我保持距离地坐着，我怕我们的亲密更勾起我哥们的回忆。应该找点热门的话题说说吧？说什么好呢，谈工作，好像近来寒文对自己的生意很不热衷，把几个档口交给小妹，自己就是按时去点货收钱。这时候深圳二台电视正在播放着古装武打片，一位反面角色狠狠地将宝剑刺进了一个少女的胸口，血——

　　

　　是的，血从小雪的口中一下喷射而出，上海宾馆十字路口，雪白的斑马线上，开满了一树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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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那天从市场档口走出来的时候，去了福星路，在一家音像店里买了两张影碟：《可可西里》与《天下无贼》。寒文说，是的，这两张影碟我们一直没有时间看，本来买后她就先回家做饭等我下班回去，我们说好一起看的。

　　

　　走到上海宾馆路口的时候，前面正好闪了绿灯，小雪本来是从那打车回布吉的，但她那刻突然想再去市场看寒文一眼，所以就想急穿过马路。寒文说，那刻，我正在开一张单据，一个老板一下批发了10部诺基亚6600手机，在开好单据正撕下客户联给他的时候，突然手颤抖一下，一张完整的单据联，撕出两半，我出神了一会，好像有种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是我听不清楚，她和我说了什么。

　　

　　小雪站了起来。在她被汽车撞倒3米远处后，突然又站了起来，她淡淡向我这边看了看，没有和我说话，当时我吓坏了，坐在驾驶座位，我的双腿都在抖嗦，我想这下我一定完了，撞死人命了。但我又看到她走了几步，还在原地转了两圈，她黯然的眼光一下迅然亮起来，很清澈很清澈，就像那天金灿灿的阳光一样美丽。小雪找到了，是的，找到了，她看到要与她爱人同志一起要看的影碟，它正躺在一杆电子眼的铁杆下，一个摔在铁杆的后面，一个留在前边，她拾了起来，心疼地拾了起来，她说，还好，你们没有坏。她把影碟抱在胸前，看着就在对面不远处的通讯市场，穿过大厦那深蓝色的玻璃，她看到了她的爱人，寒文正在撕着单据，你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我爱你，但是，我要走了，我真的舍不得。寒文手抖了一下，一张单据撕成了两半，他愣住了，刚才一定有人在和我说话。你凄然一笑，口吐鲜血，轰然倒下。

　　

　　你喷了一地红梅，你曾经说过红梅开时最美。那时候你才16岁，花季的你和你的同学正在校园赏梅花，23岁的你却孤独地把它留在了深圳的华强北，那条宽敞四通八达车水马龙的大道上。

　　

　　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是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知道你的留恋。

　　

　　其实你的爱人更留恋，他经常失眠现在，每天喜欢把自己浇醉，他现在却不爱叫上我一起喝酒了，但是每次我都要想方设法地找去。我不是贪杯，我是怕他醉了，没人照顾。我想你也是，那天寒文喝醉后和我说，他做了一个梦，你叫他不要多喝酒了。他和我说过了，他说他听的清晰，的确是你说的话，所以他告诉我，他现在一个人不喝酒了，除非把我拉上他才喝，他叫我放心，也叫你不要为他担心了。

　　

　　寒文像先知地和我说，不管你在做什么，神总是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你，他很慈祥，他给每个人很多很多的机会……这个世界撒旦真的降临人间，他要来拯救他们的灵魂。

　　

　　今天下班，我去了寒文家，几天没去了，我想看看他现在干什么。寒文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对面的家庭影院没有开，他正捧着一本厚厚的圣经。我看到电视上面正放着两本崭新的影碟，正是小雪那天买的《可可西里》与《天下无贼》，封面的塑料包装还没拆开。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把它们又放回到原处。

　　

　　我说，哥们，最近生意怎么样？寒文笑了笑说，还不错，把去年亏的那6万块赚回来了。说完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水果，丢给我一个，自己拿起一个水晶梨啃了起来。看的出他的精神现在好多了。

　　

　　在楼下对面的小酒店，我们叫了两个菜，要了几瓶冰镇老金威，坐了下来。天气有些燥热，虽是春天的季节，南国的夏天还是提前到来了。饭店里没有空调，头顶两扇电扇在吱呀地转着，太阳早已退到连接香港的那座山头，地面的大街还像一个蒸笼，发挥着它的余热。电扇吹到身上的风，都是温热的，让人特不舒服。到是上来的冰镇啤酒，给了我们透心的清凉。

　　

　　我们干了一口，寒文说布吉这里，其实比蛇口热一些。我说是的，那里靠近大海，有海风还是凉爽很多。寒文说，对了，张昕你还记得我们在红树林的那天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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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03年8月6日的晚上，那时候离我们分手倒计时还剩3个月。我和秦香在家又发动战争，连日来，压抑在我心头的火山在那天终于爆发了，我瞪着秦香大吼，“这样的日子我是没法过了！这样的日子我是没法过了！再也容忍不了你了。”说完我摔门而出，给平时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纸老虎，一下地吓成了病猫，她那只正准备摔碗的手停在空中，像是有人在她身后突然点了穴道。

　　

　　

　　下了楼，感到外面空气的新鲜多了，不像家里的闷热，我大口地呼吸一下，耳边已听不到河东狮吼，人倍感轻松。走出小区，在公交站台后面的绿化带上一张石头凳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秦香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跟你这样的日子我是受够气了……”霎时候自己又变的心烦意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点上第二支烟的时候，我想还是回去吧，事情还是要面对的，不是说女人多哄她就可以了？就打算回去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早点把事情平息了。

　　

　　但走在再扑战场的路上，心里又在想，反正今天事情是闹大了，如果回去又不知道怎么样还要大吵一场，半夜惊魂，又会引起邻居的公愤。绕着楼下转了两圈，最后我窝囊地还是决定回去。可是到家后发现秦香已不在，里里外外连洗手间都找了，还是没她身影，掏出手机打她电话，响了几声，一下掐断，再打就关机。心里顿生起无名的恼火，心想老子主动找你认错，你不接电话却跑出去。

　　

　　再次把门摔的山响，这时候对面的阿婆把她家的门打开一道缝，吃惊地望着我。我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婆说，你们小两口子到底怎么回事，老是吵架。我报以阿婆凄然的微笑，没有说话，仓皇逃跑。

　　

　　我拨通了寒文电话，我说，在哪？出来陪我喝酒。寒文说，靠，谁又惹你了，态度这么不好。我说你出来不出来？他说，我正在家看毛片呢，今天刚弄璩美凤的性爱光碟。我说，你到底过来不过来，不过来就算了。寒文说，好好，兄弟，不要生气，我一会就过来，看你今天到底吃什么错药了。

　　

　　坐上寒文的小别克里，他看我脸色不好，没有和往常一样和我乱侃，丢来过来一支烟，打开车窗，说怎么了，和老婆又吵架了？我无奈地朝着他吸了口烟，算是默认。寒文沉默会朝我摇了摇头，说我们现在到红树林去吹吹风，不要想多了。我说好。

　　

　　

　　福田区红树林坐落在滨海大道边，与一河之隔的香港米浦保护区共同构成一个天然红树生态林，是深圳一道靓丽的环保旅游风景线，与蛇口的海上世界、盐田的大、小梅沙一样，同是避暑游玩的好去处。

　　和寒文站在红树林的海边长廊上，相对无言怔怔地看了一会大海，迎面吹来阵阵腥湿的海风，在那个闷热的天气里，让人释然开怀，想想忘记世俗，在这里静静地呆着，还真是美事。

　　

　　我们在旁边石凳坐了下来，身边过往的游客不停地穿梭，各自点上一支烟，看着男男女女一对对恋人。我由衷地感叹说，这个地方真好。寒文没有接着我的话说，眼光迅速扫向一边，盯着刚走过去一个少妇的圆滚屁股，一会儿他说，好是好，可是两个光棍爷们坐在这里就少了味道了。我呵呵笑了笑，说哥们，你怎么天天想的就是女人呢。寒文说，你不要装B，你心里不是装着女人，能这么不开心 。我一下无言，又想起了秦香的争吵。

　　

　　过了好一会，寒文看我沉默，说这个女人我看你还是和她早点算了为好，我看她现在愈来愈不讲理了，你没看到我现在都不去你家了。说实话他的话，说的我有些心疼，隐隐有些恨他，毕竟自己还是爱着她啊。寒文没有察觉我心情的低落，继续说，张昕下次再来，我俩带个妹妹过来，不然太没劲了。

　　

　　而今天我们在这个小酒店里，寒文却红着脸说，张昕，我想把布吉的房子卖了，不想住在这里了，我想再回到南山去。记得当初他的话吗？“关外的房子不仅便宜，而且30块钱都能搞个18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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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五一。

　　

　　今天在公司，大家基本上没都没工作，李倩上午组织大家召开节前安全会议，强调注意消防隐患事项等，随后向大家作了工作报告，说今年的工作业绩，比起去年又明显地上了一个新台阶，随着业务不断地扩展，2005工作计划一定会提前完成任务，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再创新佳绩。最后为了庆祝一番，李倩宣布说，下午将举行抽奖联欢活动。

　　

　　接下来公司十几号人可闹翻天，人们议论纷纷，程良在说放假去云南旅游的事情，郑三和人在说今年的奖品比以往丰富。李倩也参合在中间，一改往日的严肃，和大家打成一片。窗外阳光灿烂，这是个美丽的黄金季节，公司屋内呈现出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我在想其实小公司就应该做到这样，人心的向上，才能带动工作的热情，有了员工的朝气，才有公司蓬勃的发展。

　　

　　下午大家都在嬉笑地准备着活动的事情，而自己对这些却有些无动于衷，身在热闹中，却在心里想，我要利用这个假期，好好规模下自己开公司的事情。前几天，郑平又找我谈了，希望我们尽快把公司注册起来。现在我在梵高公司已积攒下几万块，被她说的就想跃跃欲试起来。是的，在深圳要想出人头地，只有自己给自己打工，老板永远赚的大钱，留给自己的只能勉强够生活。

　　

　　2005年，梵高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多少还是取决我的一些成绩，我想自己注册公司一定会赚钱。曾经的老客户慢慢都从雪染采风跳单到这里，一句话，还是冲着我的名气而来的。这点，李倩当然心里也清楚，所以在活动结束后她说，晚上要单独约了我吃饭。

　　

　　说真的，李倩叫我吃饭，自己本来是想推辞的，因为过阵子要辞职，不想再走的这么近，但一下找不到恰当的理由，你怎不能先在就说自己要忙着找地盘，开公司吧，而且人家又是很诚心的邀请。当然准备辞职的事情，现在还没和李倩说起，我想等我说的那天，她一定会很失望的，但是不能想那么多，她虽然对我已很不错，你能为了感激，而放弃自己的事业的？

　　

　　和李倩坐上车，我在想刚才抽奖活动，我中了一等奖，一台34英寸康佳纯屏大彩电，当时全公司人看着它都眼红，自己也是很激动，以为耳朵出现错觉，最后，李倩第二遍叫着张昕的名字，我才知道这样的好事真的碰到自己身上。想想在深圳买了多年的福利彩票，只能算是为深圳福利事业作了一些贡献，最多的中回10元钱，大奖一夜暴富，只能在报纸见到。

　　

　　这次中奖，是不是李倩的故意安排？另种贿赂，拉拢我的心？说不好，是吧，好像也不是，奖卷都是她从抽奖箱里摸出来的。我看着李仟聚精会神地开着车，你会愚蠢地问她这个问题吗？想想还是闭嘴。想着该想的事情吧。

　　

　　萧亚这几天正在和人家谈酒吧转让的事情，她说转让后，自己好好歇阵子，再找份工作做做。我倒是举手赞成，早不想让她在那些地方呆着了，而且自己极不赞成女人赚大钱，只要找份工作，工资够自己买化妆品就行了。萧亚可以说是个很不错的女人，不要看她在外潇洒地活着，到家后可是温柔倍极，做饭洗衣服基本都是全包，而且我们性生活在她的带动下愈加和谐，有的时候她都是主动，不像秦香对这些看的是那么的封建，她曾经说，女人就是要睡在男人的下面，那我要是主动，那我不是成了男人。

　　

　　我们在浅海路一家海鲜大酒楼前停下来，李倩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把车停泊在酒店门口的绿化带上，我在心里想着最后一个问题：和萧亚这样良好又和谐地发展下去，我想在今年或明年我们尽快把婚结了，毕竟大家年龄都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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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的生意很好，灯火通明的大厅高朋满座，服务员在来回穿梭不停，笑声叫声不绝于耳，我和李倩在一处角落里对视坐下，点过菜，李倩爽朗地说，张昕你不要看这地方环境很吵，但菜的味道是很不错的。我笑了笑说，是吗？还没在这吃过呢。李倩说，那好，下次我们可以常来啊。

　　

　　谈话的时候，我们隔着桌沿努力地向对方靠拢，在嘈杂的大厅我们只好伸着头小声地说着话。像是一对对峙的蝈蝈在叫阵。李倩今天没有换去职业装，墨蓝的西装里，露出雪白的高衬衣领，高耸的胸部下，西服的第一个纽扣正好扣在蜂腰下，看的兴奋地在想，她的这件衣服，一定是量身定做的。李倩好像发觉我谗腥的猫眼，身体往后靠了靠，双手撸撸秀发，朝我嫣然一笑。

　　

　　

　　这时的窗外，已是繁星点点，街灯如华，在那不远处阴暗的墙角下，站着两位身份可疑的女郎，一身火热的着装，悠打着手中的红色小包，正向路边东张西望。夜幕掩盖了城市的文明，我看到另一版本的深圳正在上演开来，在这个温暖却又不炎热的五月，人们穿的花里胡哨，风骚地涌上夜晚的大街，呈现出的是另一缤纷多彩的世界。

　　

　　

　　酒菜上来后， 李倩一个劲地要我喝酒，自己也放开而喝，看的出，她今晚很高兴，桌子上摆放着龙虾、鲍鱼等丰富的海鲜，我们俩吃的也很尽兴，席间，我们谈完工作的事情，各自说着的生活故事，李倩说现在她下班没事情的时候，一个人喜欢在家里煮咖啡喝，银器小汤匙，慢慢地搅绊着浓浓的咖啡，透过落地窗，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嘴里的咖啡苦苦醇醇的，像是生活的滋味，不觉又是一个晚上。李倩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喝下去了一瓶干红葡萄酒，又喝了半瓶五粮液，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她喝了这么多酒。

　　

　　

　　李倩拿起酒杯又给我们酒杯倒满了酒，说真的，我还不知道她到底能喝多少酒，我说你可不要喝多了，等下你还要开车。她说没事，我们给这瓶喝完了就不喝了。我说，还是有些担心地说，好吧，你要是不能喝，我多喝点，可不要出什么麻烦。李倩冲我迷人地笑了笑，目光迷离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她说，呵呵，没事情，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喝酒了，明天反正也不用上班，喝完回家好睡觉。那刻我看着她的光洁的脸上，泛起红晕，像晚霞美丽动人。

　　

　　李倩好像喝的差不多了，说话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但言行举止还没有变化。自己倒有些微醉，脑袋笨笨得，脸红燥热地很，按说这些酒是不可能把我灌醉的，看着身边和我一起走出酒店的李倩，高挑均称的身材，长发披肩，倒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看了下时间，已是10点多了，李倩说开车要送我回去，我说不用了，自己打车回去很快的。李倩执意要送我，说开车方便的很，从这浅海路几分钟就到东滨路了。

　　

　　李倩住科技园，我想就让她送吧，然后上后海大道，也不转多少路。再次和李倩坐上车，李倩忽然打开车窗，伸出头干呕起来，吐出一口酸水。才知道她真的喝多了，慌忙从车前车拽出纸巾给她，找了下车厢内没矿泉水，正要下车去小店买水时候，李倩一把拽着我说，不用了。她这时候已停止呕吐，身体靠着车椅上，双目微闭，半醉半醒地说，张昕，不要走，留下陪陪我。

　　

　　“不要走，留下陪陪我。”望着身边寂寞高贵的少妇，我心头一阵充血，何常我没想过她的身体，和她一夜销魂的荡气回肠。但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梵高，会 不会又牵扯上藕丝关系，而不好蜷身而退，还有家中的萧亚等下下班后，一定还在等我回家。

　　

　　“不要走，留下陪陪我。”我心思纷乱，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想着不妥，连忙又放下。李倩这时候分明感觉到我的内心的慌乱不安，她说，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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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吗？

　　我才不怕哩。秦香说。

　　那是2002年的春天，我们去盐田的明思克航母游玩。下了车老远就看见停泊在盐田口海港处的这艘庞然大物，秦香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兴奋地大叫，“哇，好大的船啊。”说实话之前自己也没看过航海母舰，心里跟着一阵兴奋，购买了门票，随着人流要踏上航母的时候，秦香却止足不前，因为通往它要经过一条长长窄窄甲板，脚下海水滔滔，秦香吃惊地望着一望无际宝蓝的海水，又顾盼着已上航母的游客在那上面兴奋地欢呼。我想秦香当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一跃而过。我说你怕吗？秦香说，我才不怕哩。说完，她鼓起勇气，深呼吸，两手展开，颤颤悠悠又惊又喜慢慢地走过甲板，倒让我在她身后，为她捏了一把汗。

　　

　　你出汗了，你也害怕吧？秦香回头看着我说。呵呵，她还真以为我也害怕。是的，从前的我的秦香，就像一个邻家小妹一样天真可爱。

　　

　　你怕吧？

　　我才不怕呢。萧亚说。那是2004年的冬天，我和她在蛇口新街一家火锅城里吃火锅。

　　深圳那几天温度骤降，《晶报》曾在封面头版上，刊登出南国深圳结冰的照片，让人叹为观指，不寒而栗，也是来深圳碰到最冷的冬天。那天下班，我菜都买好了，但手就是不想伸出来做饭，萧亚刚好赶上大姨妈来了，不能沾凉水，最后我把菜往冰箱里一塞，对她说，走我们去吃火锅，一算晚饭，二为驱寒。

　　火锅城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人多，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和我一样，就为了怕冷而跑出来吃饭的。我们叫了羊肉火锅底子，服务员问我们是否要鸳鸯火锅。萧亚平时不常吃辣椒，我就对她说，你定吧。萧亚正两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暖手，听到我问她，忽然两手一放，冲着服务员豪迈地说，都全辣的吧，不怕。萧亚平时很少吃辣椒，那晚她辣得两颊流汗，嘴巴嘘嘘，我看着火锅里的红红的辣椒油，说你怕吧？萧亚说，我才不怕呢。说完，伸出筷子又捞起一块羊肉块，放在口中，眉头一皱，夸张地吃下去。

　　从那后，萧亚就和我一样喜欢上吃辣椒，现在家里必备“老干妈”辣酱。有天萧亚和我说，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吃辣椒吗？因为怕上火长痘痘。我说现在你不怕了？她调皮地说，只要你不怕我长，我还怕什么。

　　

　　你怕不怕？

　　怕个叼。我说。那就是2002年秋天我和寒文去红树林玩的晚上。

　　那晚我们坐了很久，也聊了很久，露水下来的，天好像都要亮了，我和寒文才离去。我们钻上车，寒文说，现在你怎么办？是回家，还是到我那去？我想了想，现在回去秦香不是早入睡了，就是一夜还没回来。我把心一横，说去你家，不想回家那鬼地方。

　　一路飙车回布吉，看到路上辛勤的环卫工，正披星戴月地扫着马路，迎接新的一天到来。我和寒文还都没困意。到家后，寒文提议说，张昕，我俩去发廊找个小姐玩玩，反正这夜是睡不长了。想到深夜发廊里灯光朦胧，肉香扑鼻的小妹们的白嫩的脸蛋，又想到秦香那张柳眉倒竖憎恶的脸，我说，去就去。寒文说，不怕秦香知道了？

　　差点被他这句话，又打回自己的信心，说实在的，和秦香同居后，自己再未做个一件越轨的事情，转念却又想到她对我的破口大骂，我对着寒文说，你能否不要提她，再提她我就阳痿了。寒文说，好好不提了，今晚哥俩好好奋战到天亮。

　　

　　你怕？

　　李倩的话还在耳边响起。

　　我嘿嘿地笑了笑，没回答她。李倩扭过头望着我，说把手伸过来。我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孩乖乖地伸出手。她说，抱着我。

　　我一把给李倩搂入怀中，亲吻起她。李倩这时候浑身软如面条，任由着我的亲热。好像这刻她已等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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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凶猛扑到李倩的身上，撩开她的衣服，两手在她的身上胡乱地摩挲着，李倩半推半就地推搡着我，更撩拨我周身欲火，再次凶狠地吻着她湿润的嘴唇，两手迅速娴熟地褪去她的衣服，露出她雪白光滑的胴体……她迷人地闭上双眼，一如一尊尤物……

　　

　　欲望已达到了顶峰，萧亚在我的身下像干渴的大地久淋甘露一样，幸福地呻吟着。李倩的身影还在我的脑海中翻滚，萧亚在我的身下愈发哼哼吱吱。一曲终了，李倩的身影慢慢地从我的脑海中退出，我伏在萧亚的身上，久久不愿动弹着自己的身体，神情像老人一样沧桑。

　　

　　萧亚说，睡吧，张昕，把你累坏了；昨晚没睡好，我也困了。

　　

　　我翻了过身，看着萧亚已幸福地闭上眼睛，她蜷缩着身体，睡在里边，脸上带着忧伤似怕着什么的表情。我在心里惋惜地叹了口气，在心里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夜深了。

　　

　　之前在车上，我和李倩拉上窗帘，迅速缠绵到一起，我两手游走在她的身体中，穿过高山抵达沼泽，李倩正轻咬着下巴，双手紧紧地箍住我，这时，小小的车厢内，却响起不合适宜的声音，听出声音正是我的手机，我们不悦地停了下来，铃声还在不解风情地响着，掏出它正想掐断，却发现是萧亚的号码。我心像是在打鼓，咚咚地跳着不停。声音一下断了。李倩睁开了眼。

　　

　　我有些迟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对着李倩说，对不起，我回个电话。李倩没说话，脸色黯然下来。

　　

　　你在哪里儿，怎么没听到电话吗？我说陪老板他们吃饭在，刚才太吵没听见，现在外面。萧亚没有怀疑地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半小时左右我就下班了。我说，好的，他们快吃完了，一会我也就回来了。

　　

　　我挂了电话，李倩发动汽车，我说去哪？李倩幽怨地说，送你回家，你说去哪。我觉得有些尴尬，没有再吱声。

　　

　　车高速行驶在浅海路上，一路红绿灯很少，我和李倩酒都清醒过来，却像是一对陌生人，她专心地开着车，我在看着车窗外，刚才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如梦如幻，一下似变得不真实起来。清醒过来，外面灯火依然灿烂，路上有刚下班归来的工厂妹，正在叽叽喳喳说着话，还有一名拾破烂的老人，正在弯腰翻着一个垃圾筒，一切又都那么的真实地活着，在这个现实的深圳。

　　

　　李倩把我送到小区外，下车后，想对她说声谢谢，却发现自己怎么说不出口，冲她不意思地笑了笑，她没说话，转身掉头就走了。

　　

　　李倩和萧亚都不像秦香，很多事情摆在那，大家就不用多去解释，彼此心明的事情，不需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还有当觉得不想去打破的花瓶，就让它永远挂在那，随着岁月一起慢慢地尘封，生活长茧后，你就会慢慢忘记当初的痛疼曾经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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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来后，和萧亚说起开公司的事情，她很支持，她说，正好我把店转让后，就帮你一起做。我说好，有了你的帮手，我想我们的公司一定会办起来的。话说完，让我联想到李倩和他前夫创业的事情来。李倩和前夫打拼成就了事业，却毁了自己的婚姻，我想她前夫也真不是东西，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那时候萧亚正要脱衣服冲凉，我从她身后一把抱住她，我在心里想，老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萧亚当然不知道我心理活动，在装嗔道，干什么干什么，又来了，人家还没冲凉哩。

　　

　　今天我就和郑平具体谈公司的事情，首先想把地点落实下来。一早，萧亚给我整了整衣服，说，好了，张大老板，你现在快去张罗吧，小女子我在家等候好消息。说完她朝我嫣然一笑，我冲她笑了笑，在她额头了吻了下，看了下时间已是上午10钟了，就匆匆下楼了。

　　

　　外面阳光灿烂，碧空如洗，5月的深圳，中午还是有些燥热，走了两步，背上就冒出汗了，在公园南路一家士多店买了只冰冻怡宝，灌了一口，郑平就打来电话问我在哪，我说我快到蛇口沃尔玛了。郑平说，马上我也就到了。

　　我俩碰头后，就开始一道选择店面，从南油到蛇口，又从蛇口到南油，顶着太阳走过好几条大街，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

　　身上已被晒地不停地在冒油，我边走边诅咒这个恶毒的太阳，说，妈的老子脑袋都要被你晒爆了。郑平笑了笑说，要不我们去前面一家小店歇歇，买水喝。我说好。她今天戴了顶太阳帽，看来女人心还是细，但看她除了脑袋以外，剩下也好不了哪里去，两颊噙着几颗汗水珠，白色衬衫的背上已被汗水浸湿，隐隐约约露出淡绿色的文胸带。我暧昧地盯着她的那条文胸带，看了又看，在心里想，这个女人还真不错，至少比我能吃苦。再次让我验证在雪染采风时我就说的话，找老婆就这样找她这样的人。

　　

　　我们在东滨路就近的一家杂货店坐了下来，叫老板从门口的冰柜里拿瓶王老吉，郑平要了一瓶椰子汁，这时候这家小店里除了我和郑平俩，没有其他顾客，对面的马路上人流也少，深圳就是这样，中午时分，除了上下班的，很少有人在大街上走动，而一到夜幕降临，那些白天都不知道躲在哪里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涌上街头，这个城市也就开始了另一番的迷人。在深圳的人基本都知道， 1：7的男女比例，性别严重失调，高高的路灯投来的光晕，掩饰了她们的雀斑或麻脸，你可以看到满街涌动的都是美女，她们在扭动着腰肢，摆动着裙裾，招摇过市地穿梭着。

　　

　　这时候一名丰满的妇女摆动着宽大又短的裙裾，姗姗走过来。她臃胖又雪白的大腿，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根水银柱。水银柱走到店里和老板说话，才知道原来她是老板娘，来替换老板回去吃饭。

　　

　　 被她这样一说，才想起到吃饭的时间，看了下表，12点多了，突然发觉肚子饿了，可能我们刚才热昏了头，忘记要吃饭。又想想一个上午算是白跑了，都有些对不起身体跟着自己受累。和郑平起身，商量是就近找家饭店填饱肚子，还是都回家吃。这里在人人乐附近，在蛇口与南油交界处，各自回家都不远。

　　

　　走出两步，我又回头看了看，这时候那店门口的一张广告牌一下吸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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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红纸黑字地写着：“本店转让”。

　　

　　我在心里想，怎么之前还没看到呢？这里地段很不错，交通也便利，公司要开在这里还真方便，就不知道租金多少。就和郑平又折回头，向老板娘询问道：你们店是否要转让？

　　

　　老板娘看我们走了又来，没有起身，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张红塑料椅子上，左手的胳膊肘撑在冰柜上，两脚拉开距离。外面太阳烤着大地，店里的温度高地烫人，一台小电扇，放在她的脚下不远处矮凳子上，风从她裙底下灌入，我想她还真会调节享受的。她抬头望着我们说，是的，听我老公说，是要转让。我就问，那这店是怎么转让的？她说具体事情要问她老公才清楚，她不了解这些。

　　

　　她老公刚走，我和郑平只好说，那我们下午再来吧。另外我又问道，他等下会回来吧？老板娘说，他吃了饭就过来了。

　　

　　和郑平又走出来，外面太阳像针芒一样刺着皮肤，我们打算就在对面的东北人饭店里随便吃个午饭，天热就不想回去了。

　　

　　饭店里开了空调，一进门就让人感到凉气袭人，使人陡然感到精神抖擞。店里的客人不多，我们挑了靠着马路边上的一个窗口位置坐了下来，正好可看到对面的那家杂货店。老板娘还在哪里扇电扇，我在想，要是把它租下来，一定先要装上空调，不然这个夏天是没法过的。

　　

　　饭菜上来后，我和郑平边吃边谈着公司具体事宜。之前已和她已谈好我只出百分之三十的资金，她出七成资金。公司管理机制由我出技术，主管业务，公司财务与日常事务由她负责。经营的利润平分。

　　

　　公司名我已想好，取我名字的昕字，就叫“昕晨装饰设计公司”。暗意公司将如早晨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注册申报等事项，由郑平有她全方负责，我等门面选址好，首要负责装修这一项。

　　

　　对于公司的装修，我设想一定要好好发挥自己室内设计师的水准，虽然简小的房间，但一定要合理布置环境，加上艺术点缀，追求空间的完善等，首先公司要给客户一个全新的品位，留下一个初步的好印象。

　　

　　首先注册资金为10万元，看公司效益发展再做经营打算。公司业务由我拉拢原有的老客户，做大后再定位为成，代理房地产开发的各类售楼中心、样板房，代理企业设计、施工合作伙伴等。

　　

　　因公司初步成立，达不到成立属下装修部门等，这些一线工作公司直接将业务外包，前期运作主要做策划。

　　

　　我们具公司日常工作又谈了一些细节问题，给一切安排的很周密，觉得让我们这样运作下去，只要拉来业务，一定能赚钱的。另外我在自己的心里盘算，要是出现预算外的亏损，我想我顶多就亏了这三万块，抽身而退，从头再来，损失也不很大。愈想愈觉事情美妙，就在想做将要做老板的瘾。对了，还有萧亚，萧亚在公司做什么呢？这事情还没和她商量，我想还是等等吧，等公司真的运行起来再说。

　　

　　和郑平谈的差不多了，饭菜我们已吃完，看下对面那家杂货店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下老板娘坐在那张塑料红凳子上，他倒是给电扇移动了位置，放在冰柜台面上，他正悠闲地抽着烟，扇着脑袋。

　　

　　老板已经来了，和郑平起身，说我们快去找他谈谈。这时候，突然从酒店的包间里，走出几个红头红脸的男人，看样子个个都是酒足饭饱。在他们当中却发现一个中等偏胖的身材，肥大的脸上，在右额头处有条寸长的疤痕的人，正向我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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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李倩的前夫雪染采风老板。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了，从上次叫人报复他后，就没和他碰过面，今天在这里遇见了，看着他脸上那处疤痕，我一下有些心虚，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态，想管他呢，他也不知道是我干的。我就先开了口，说老板，呵呵，怎么在这碰到你了，最近又发财了吧？

　　

　　郑平在一边也叫了声老板好，说，老板怎么没出去度假？老板看见我们也显得有些高兴的样子，大笑后，说，是啊，是啊，没有出去玩。对了，张昕，怎么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我说，最近比较忙，老板可好？他说，哈哈，好好。

　　

　　对了，你们俩怎么碰到一起了？老板问。郑平先插话说，老板，我们在楼下碰到的，很久没见面，就一起来在这吃了饭。老板说，哦，这么巧，怎么之前我也不出来趟，要不然，这餐我们三人一块吃了。他说完，看了眼郑平又不怀好意地看我笑了笑，我心知肚明，知道他的心思。我就说，老板，我可是很少见到郑平的，你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够多吧。老板看我这样说，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呵呵，那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我朋友他们还在等着，有空我们再联系。我说好的。

　　

　　雪染采风老板三步两步就走出酒店。郑平说，我还没有和他说起辞工的事情，先不想让他知道我们开公司的事情。我说知道，同时我在心里想，看他这鸟人说话，应该不会怀疑上我，说不定还把我当傻B，但对于他害我，从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他王八蛋有这一手，所以说这样阴险的人，同样可以推算他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仇家，或许我也是他所怀疑其中之一。现在这个社会好人、坏人真难分，你的龌龊也好，你的卑鄙也罢，只要带上微笑的外衣，看上去和所有人都是一样。你我所不同的只是自知的内心。

　　

　　就像你能知道在以后的日子，秦香的微笑是那么的真诚；萧亚的微笑是那么的酸楚。而现在的秦香还不知为谁在笑，为谁在哭。萧亚我知道，她在为我微笑。她又翻过身来，用身体伏在我的身上，亲吻着我的身上，像在我的身上种梅花。

　　

　　深夜里小雪翻了个身，在给一个人发信息。那时候的寒文在床上和她一场鏖战后，已鼾声如雷。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实纯洁的感情呢？谁对谁真诚？寒文喝一杯酒，对我郁郁地说。

　　

　　死者了，我们不说了。我说。

　　

　　是的，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只当一场风，一场梦。寒文说。

　　

　　寒文说，本来那天我是无意的打开她的手机号码，却一连串的出来几条信息：“我想你……”“怎么一直不回复我……”“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难道你忘记那晚你曾说过的话吗……”

　　

　　我说，那人是谁？你打过电话过去吗？寒文说，没有，不想打过去，反正人已不在了，知道又怎么样呢，后来，我把那张手机卡烧了，只当什么都没有出现，留下一个美丽的回忆吧……

　　

　　砰地声寒文将一个啤酒瓶拌倒在地，爆破了，他没理会，迅速又灌下桌上一杯酒。服务员忙着过来清理地面的瓶渣，寒文两眼通红望着正在埋头扫地她，忽然一声大吼，“滚他*的蛋，女人！”吓的服务员小妹一脸愕然。我忙陪着不是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朋友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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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完，上班第一天，李倩一早就高兴地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称要交给我一个重要任务，说这个假期，旭升房地产项目经理，把他们公司在深圳市内，开发的一处新小区楼盘的样板房共计100多套，叫给我们做。先让我设计出方案，由他递交公司老总过目。等下随她先去该楼盘现场勘察下。

　　

　　本来今天我打算和她说辞职的事情，让她有个准备，看她开心的样子，却让我由衷说不出口，只好想干脆把这套方案完成后，我再说吧。毕竟她待我还不错，也不想在这时候扫了她的兴。梵高目前设计师只有两人，我和程良，我来之前，另一名设计师，因工作能力不强被李倩辞退了。我来后，梵高的主要设计慢慢都移交我的身上，程良主要负责一些小的装修事项。

　　

　　还有那晚在车上的一时寻欢，一时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又多了份感情色彩对她，我想怎么说也要为这个女人给这件事情做完了，而且还是个很大的业务单。

　　

　　随从她坐上车，到了这家楼盘地点，这里近布吉关口，不远处群山环绕，楼盘都是小高层建筑，占地面积约3万多平方米，小区内假山座座，小河流淌，绿化面积达45％。想象几年后，参差树木，绿草铺地，一定是个风景怡人的小区。

　　

　　我们在楼层与小区内走了一圈，观察了楼层结构，查看房屋光源，最后又到楼顶看了看远近的环境，这时我的设计方案已跃然在大脑中，随后我对李倩说，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李倩欣喜地望着我，说，怎么样？我说方案有了，这点能难到我吗？包你设计出来后达到对方的满意。李倩对我信任地笑了笑。我说我们上车，在车里说。

　　

　　“这家地产的楼盘，是以绿色环保为主题，我结合小区四周环境，房屋的构造，就设计出一个健康的居家环境，以崇尚自然的简洁大方为主，给人以朴实的居家感觉，你想，在这个接关外偏僻地方买房子的人，应该都是为了住家多，而不是为了出租。同时我想这样装修设计的方案，一定就是开发商与业主想要的。

　　

　　李倩一边开车，一边扭过头，欣喜信任地对我报以微笑，她说，对，你说的很对，就按你所想的设计。说完，她说我们现在去吃饭，吃完饭再回公司。我说好，去哪？李倩说，今天我们去一个新的地方吧。

　　

　　我们到了位于文锦北路一家老字号酒楼，一进店门，见到一幅墨宝字画，上面浓墨地写着“宾置如归”四个隶书大字，突然感觉这里一切似曾熟悉，某年某一天一定来过。。

　　

　　李倩说，我们今天吃什么？你点。

　　

　　

　　

　　秦香说话还很腼腆，她一副小鸟依人地样子把菜单推给我，信任望着我说，“你点。”

　　

　　那是2000年的春天的一个周末，我和她逛东门街，那天为她买了一件米黄色的风衣，一件套裙，两条牛仔裤，秦香高兴地提在手上，我们快走出步行街的时候，一家服装店门口塑料男模特身上穿着的一件胖大的白T恤，忽然吸引秦香的注意，她拉着我的手停了下来，指着那件衣服说，张昕，你穿上它一定很好看。我看了下，说算了，不买了，自己有衣服穿。秦香不依，硬拉我进去，说这件我要给你买，你一定要穿上。

　　

　　买下那件T恤走出来，秦香拽着我的手说，你记得第一次我见你，你穿的什么衣服吗？我想了想，说还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天的情形，你一袭白裙，背对着蔚蓝的大海说：“你就是张昕？” “是的，我是奉旨来接你的。”

　　

　　

　　你就是张昕？

　　是的，我是奉旨来接你的。

　　

　　我重复着那句我们的经典对白。亲香笑的花枝乱颤，淘气地说，小笨蛋你那天穿的就是这样的白T恤呀。

　　

　　穿过熙熙攘攘的文锦北路，走到站台边，亲香忽然抬起头，像小女孩一样天真地对我说，张昕，我饿了。我说，哦，那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吃了再回家。

　　

　　走到文锦北路这家的酒楼，坐了下来。看了看四周，墨宝字画，朱漆餐桌，古色古香，很喜欢这样的环境，顿感食欲倍增，饥饿扑来，从桌上拿起菜单 ，我有些扑切地望着秦香说，我们吃什么？

　　

　　你点。她一副温柔地望着我说。

　　

　　

　　还是你点吧，随便都行，我说。李倩说，那不行，今天我们可要好好庆祝一番。我说，李总，方案我还没设计出来，倒为我庆功了？李倩忽然抬起头，认真地望着我说，我想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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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惑不解地望着她，说，李总，这话什么意思？李倩停顿片刻，说，我知道你要和我说辞职的事情。

　　

　　我狠狠地吃了一惊，怎么我还没开口，她也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都知道我想说的话？想了想，我是没和人家说起啊，难道是郑平和她说的？再想，郑平也没必要把事情向她说的。怎么想都不明白，我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倩没有回答，却说，这么说，你是真的准备辞职，自己干？

　　

　　听她说完，我想她真的很清楚我和郑平开公司的事情了，看来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也没必要再向她相瞒，本来设想，说要辞职的那刻，有些对不住她，既然事情挑明了，我的回答也很干脆，说，是的。

　　

　　李倩含情目目又有些幽怨地望着我说，那先祝贺你生意兴隆，事业一帆风顺。我说谢谢。李倩说，我们先不是说这些了。来，我们点菜。

　　

　　

　　来，我们点菜。

　　

　　今天公司正式成立了。雪染采风的老板和冯杰，梵高的程良他们都来庆贺，还有郑平的朋友都来了，我的哥们寒文当然少不了。花篮送了十几个，沿着门口摆放，一直延续到马路边。在浅海路一家大酒店，定了一间大包房，一行二三十人，高朋满坐，推杯换盏，满堂喝彩，好不热闹。

　　

　　李倩今晚没来，推委说约了重要的客户，真的不便脱身。我想是不是知道她的前夫在场，而刻意回避，或者在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意见，虽然那天我们在吃饭的最后，谈好说，我可以兼职梵高公司的设计，也就是说，我不辞职，继续留在梵高，但同时经营自己的公司。想想这样也好，两头赚钱，即使亏了公司梵高公司的工资一分钱也不少。

　　

　　寒文倒不看好我这样做，他说你这样容易分身分心，事业很难做大。我说，那等公司壮大后，再做打算或者解约。寒文想了想说，这样也好。萧亚倒是没什么意见，她说，公司的事情她可去打点打点，你就一心扑在设计身上。我们争取一年后赚一套房子，首先在深圳安家下来，再结婚要个孩子。

　　

　　说到小孩，我心里就打鼓，现在看着身边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一个个抱上孩子了，这两年自己突然就有了想要个自己的小孩的念头，可能随着年龄增长的原因吧，以前很不喜欢小孩，但现在看到朋友家的小孩，总想上前抱一抱。和萧亚说起要个小孩的打算，她说她现在不想要小孩，大人的家还没安顿好，不想小孩出来跟着一起受罪，要有了钱，有了房子，一切都顺利后，才准备要孩子。我想她说的也是，大人苦，小孩来世上可是无辜的，不能连累小生命。

　　

　　其实自己曾经害过一次无辜的小性命，那是2001年的夏天，秦香做了一次药流手术。

　　

　　我和秦香的性生活都是采取前十后十天不避孕的，可是那次却在安全期间出了意外，本来每月风调雨顺的月经，那个月迟迟未到，我们起先倒没想到是怀孕，而是想是不是最近比较忙，经期出现错乱，可是后来，当秦香闻到油烟就感到作呕， 我才感觉到，一定是出事情了。到了医院一检查，尿检测试结果呈阳性。

　　

　　那位给我们主治的妇科医生是位比我们大不多少的女孩，给我们开了药后，把我叫到一边，醇醇教导，说前十天后十天安全期，未必就是最安全的，要根据每人每月的排卵而定的，所以有时候安全期也有不准的，你们以后过性生活一定要带安全套，或者打算六年都不要小孩，最好来这上个环。她说完望着我，说知道了吗？不要为了你们男人的享受，而不愿戴安全套，如果再让你女朋友怀孕了，不光对她身体伤害，而且说不定导致以后再不会怀孕，或者习惯性流产的。她说完满脸严肃地望着我，等待着我的表白。想想自己被一个小女人好好教训了一番，而且说的是性的敏感话题，她不感到不要意思，我倒感到难为情。我满脸通红，唯唯诺诺地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

　　

　　落慌而逃冲出医院门，和秦香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边安慰她的同时，想刚才那位女医生，其实是长的很不错，身材也好，算的上是个靓女，想想刚才她的话，“你们过性生活……” 我就在心里鬼想，就不知道她的性生活是怎样的？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进入阵地，都要戴好安全帽？秦香在一边不知道我心里在鬼想，说张昕，都怪你，我从来都不吃药的，听说还要流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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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晨公司在第一个月没有盈利，人工一切开销算上一起，还亏了1万块左右，但第二个月接了一家大客户单，总结算除了一切开支费用，盈利就近2万元，除去上月的亏损一万，和郑平一人有五千元的利润，按这情形发展下去，公司会愈加兴隆。这时候萧亚早已把忘情酒吧全盘转让，一心就扑在昕晨公司上，她负责接电话与接待客户等工作，这些年的风雨打拼，她的性格很合适做这样工作；郑平多年在雪染采风的管理经验，把公司日常财务事务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说，公司除了设计上，一切都不用我多操心，我就埋头做自己的工作就行了。梵高那边，同时自己还在兼职着在，有时候两头跑，以自己的设计能力，倒没感到力不从心，一切都是朝着良性趋势发展着。拿着那头的工资赚着这边的钱，每月一两万的收入。愈想发现这样的日子过的美滋滋的，再过的一年半载，想就可以买房买车，把户口再迁过来，自己就可以成为真正深圳人了。

　　

　　

　　这几天，怎么就突然想尽快买个房子，想先付首期，提前消费理念享受生活，和萧亚商量她也表示赞成，我们打算以短期三年按揭。想想曾经的梦想，把爸妈接过来，彻底脱离农村的生活，看上去时日可待。以前一个朋友和我说，他宁愿做城市的穷人都行，千万不能做农村的富人，不然一生的价值就会彻底局限在农村那个小天地里。看来他的话说的很对，我想自己不也是走着这条路吗，多年来的辛劳漂泊，这样的日子我想已尽过完了，等待我的将是新的天地，新的生活方式。

　　一顺百顺，万事顺，和萧亚的做爱都感到特润滑的顺利，每晚我俩都要酣战一番，双双相拥入睡。日子过的滚烫，我们的关系也如漆似胶。又过去一两个月，感到自己被幸福不时不在地包围着。

　　

　　接下来的这个金秋的十月，可以说是个收获的季节，昕晨公司营业额已达到30万元，除去租金外包工程等开支外，纯盈利近五万元。随着公司的发展前景的看好，为了不让利润更多流失，上次和郑平我们俩谈话，达到一致意见，下步准备组立一支装修队，逐步完善成立专业从事装饰、装修设计和施工的工程公司；提出“以人为本，客户至上”的服务理念，这样才能更好地在市场竞争激烈中，凭着优良的设计，良好的服务，立于不败之地；还有在公司上班，虽说公司是自己开的，但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要穿职业装说职业话，从细节入微，给人一种全新职业的感觉，无形中就提升了公司的信用，赢得客户的信赖，慢慢形成深圳昕晨品牌。

　　

　　寒文的生活发生很大变化，2006年元旦准备结婚。当他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在三个月前7月份，认识现在的女朋友杨颖还是在五一长假旅游中邂逅的，“也谈不上邂逅吧，这是神的安排。”寒文说。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身边的这个哥们还是假基督信徒，我在心里想，他这一生也不知道糟蹋多少女人，就是真的虔诚教徒，这样死后，也能升入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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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颖是深圳某旅游公司的导游，江苏无锡人， 1米68的身高，青春靓丽，高挑纤瘦，明眸浩齿，曾被深圳媒体报纸邀请做了一期“深圳宝贝”，上了副刊封面，据说身边的追求者无数，她却全然不为所动，婉言拒绝身边一个个仰慕者，没想到却被寒文顺利虏获芳心。“是命，真的是命，姻缘的安排，一切都似命中早以注定……”在以后的岁月，杨颖哭的梨花带雨，在和我诉说。

　　

　　寒文那次去桂林的旅游，是由她全陪带队，从深圳宝安机场上飞机，刚好她和寒文坐在一排座位上。身边坐着这位美丽的导游小姐，寒文很快露出好色的秉性，一改那时候小雪离去不久的阴霾，发挥调侃搞笑之能事，做导游职业的她，阅人无数，看着身边的寒文，虽然说在说笑：“但我在他静思冥想的间隙，在他恍惚地看着机窗外翻飞的云彩时，我看到他笑容的背后，眉间隐藏着一丝忧伤……我就喜欢这样略带沧桑成熟的男人，那时候就决定走进他，想知道他真正内心的世界。”

　　

　　二人聊的火热，很是相见恨晚。下飞机，到达桂林，以近傍晚时分，俩人俨然似对老朋友了，寒文主动随着她走在人群中前列，协助她联系着“地陪”，张罗着宾馆，安顿着游客，自己好似一名导游身份，随后带大家先在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就了餐。这时暮日西下，夜色慢慢笼罩下来，初上的灯火，像盏盏渔火点亮在那个山水秀丽的漓江小镇边，游客陆续都回宾馆就寝去了。寒文说，杨颖，怕不怕，现在随我一同出去逛逛？杨颖妩媚地笑了笑说，这个地方，我可比你熟悉多了，怕什么怕，走。

　　

　　寒文说，我是为了散心，才决定那次旅游，找她说话也是为了打发寂寞，没想到后来，我就开始喜欢上她。

　　

　　杨颖说，我是为了好奇，开始还以为他是有妇之夫的人，没想到慢慢自己就爱上他，而且爱的不能自拨。

　　

　　“是的，我很爱你，而且爱的不能自拨，”萧亚说，“但是我还要离开，因为你不是我最终的归宿，我心彻底的绝望了。”那是在以后，我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真的爱你，但是我还有离开，我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张昕，让我走好吗？那是2002年的9月份，离我们分手倒计时还剩一个月，我和秦香又大吵一架。过后，二人归寂平静，秦香幽幽地说出上面的话。那时候对面的楼里的音响正传来任贤齐忧伤的歌声：“如果你真的爱我让我走开，心疼你为我藏字离的苦，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难过，会一个人走向寂寞……”

　　

　　那时候夕阳西下，一轮残阳挂在南山的山头，像一盏红灯笼，孤独地发出微弱的光，怎么也照不亮那座漆黑的山头。山下的蛇口半岛，升起了盏盏灯火，城市的楼道里看不见炊烟，倒闻到阵阵饭菜香味。忙碌一天的人们归巢，和心爱的人又在忙碌着晚餐。我和秦香却在相顾无言，她冷冷的眼泪，我孤独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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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在自己的公司赶了个设计后，去了梵高那边，李倩坐在办公室，嬉笑地对着电脑打字，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样子很高兴。听说她最近找了个男朋友，像明星陆毅一样阳光型的小帅哥，但年龄比她要小七八岁，一家公司的普通业务员，在酒吧喝酒认识的。现在李倩下班后，经常带着他出去兜风，俩人关系发展迅速，很是恩爱。对于他们这对姐弟恋，是否真能擦出爱的火花，不能一概而论，断定结果，因为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在办公桌前坐了会，觉得烟瘾上来了，邀了程良出去抽了支烟，又坐回电脑前胡乱在网上溜达， 这几天梵高公司工作较清闲，上次我加班加点忙完了一宗设计，现正交手装饰部完成，设计部基本没什么事情。今天来公司是因为自己公司的事情忙完了，觉得有几天都没有去梵高了，所以来看看。

　　

　　网上一条来自己老家安徽的新闻让我看大吃一惊，说一名初生女婴，出世没多久，就来月经了。想想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新闻地点离我的老家很远，在安徽的北部，不过也不知道这事情的真伪，想要是近，叫家里去证实下。又点击打开天津一家装饰公司网站，忽然眼前一亮，想到昕晨公司还没有个网页，是否建立个网站，这样也是与市场接轨，对外也可作为宣传窗口。想想这这个主意不错，怎么早没想到呢，回去和郑平商量下，预算下费用要多少。

　　

　　昕晨公司目前人数达10人，公司在11月初成立了一支装饰工程队，拉来以前在雪染采风公司的一个普通工人李前，由他找了老乡6、7个老乡，木工、建筑工都有，组建了支装饰工程队，由孙前主要负责装饰项目。对于孙前应该我还是信的过的，他30多岁年纪，忠厚老实，从进雪染采风那天，就在默默无闻做着活，业务技能娴熟，木工泥工都精通，经他手装饰过的公司家庭无数，平时不抽烟，不喝酒，常年住在公司的集体宿舍，也很少外出娱乐，每月钱都照单邮寄回河南的老家，供养老婆孩娃读书生活。

　　

　　对于自己公司的前景我是很看好的，每月营业额逐渐上升，业务单也愈来愈多，先前的设想拉拢原有的老客户，以渐渐达到目的，公司也渐渐走上规范化，在南山蛇口当地也渐渐享有了名声。

　　

　　在梵高胡思乱想中到了下班时间，李倩还是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出来，我突然想今天晚上邀请她去吃顿饭，也看她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走进她的办公室她正要起身关电脑的电源，我说，李总，今天晚上有空没，约你吃顿饭，听说南头开了家新海鲜城，我俩去尝尝？李倩很客气地对我笑了笑说，不用了，谢谢，晚上我有点事。我说，李总什么事情，就吃顿饭时间都没有吗？李倩对我抱歉地又笑了笑，说我真的有点事情，改天我请你吧。看她说话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想可能是又约了那个小白脸，看来爱情的力量真的是大，心里想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我说李总，那你忙先吧，哪天不忙和我说声。李倩说，好的。说完她又说道，张昕我看你怎么越来越客气了嘛。我说，没有吧，请你吃饭是应该的。和李倩边说边走，出了办公室，李倩说，不和你说笑了，快回去多陪老婆吧。

　　

　　“快回去多陪老婆吧。”这句话一语中的，也化分清了心里长期以来不明关系。带着这句话到家后，老婆萧亚把饭菜烧的正香，我放下公文包，走到厨房轻轻地从背后抱住她，伸头探脑看她今天弄了什么好吃的。有香菇、烧鸡、鲫鱼、青菜，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我朝她脸蛋上亲了亲，说老婆你真好。萧亚正聚精会神的在油锅里煎鱼，不能乱动，任由我又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下，她嘟着小嘴，白了我一眼说，快走一边去，小心油烫着。我抱着她细细的腰肢，没有离开，用身体抵住她圆滚的臀部，幸福地想身边有着这样一位美丽的妻子，我张昕命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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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萧亚吃饭的时候，说到房子的事情，她说南油一家房地产新开发一处楼盘，广告上说的很不错，明年元月入伙，要不明天我们去看看？我说好，房子买在南油正好，离蛇口与市区都不远，听你的明天我们就去看。之前我们也去看了几处楼盘，由于诸多因素都不是很满意，今天去也不是报很大希望，其实是自己手头的钱不多，现在购房也是一时冲动，要是看不到价格与房价都是很理想的房子，也就打住，等以后再说。

　　

　　到了这家新楼盘，是小高层建筑，离南山书城不远，房屋修建的宏伟漂亮，小区里配套设施其全，随售楼小姐看了12楼向南位置的三房两厅，100多平方米，站在主卧室的窗前，可见车水马龙的滨海大道，还有远处露出一角的深圳湾畔，亦有闹中取静之感，一看就喜欢上这个地方，想这里是个很好的安家之所，把爸妈接过来住一间，一间留给将来的小孩住，三间正好。心血来潮当即就拍板敲定，房屋就购买在这，每平方米5000多元的均价，共计50多万元，首期交纳10万，办好五年短期银行按揭手续，月供8000多元。

　　

　　这首期10万块，是和郑平商量好，从昕晨公司预支出4万，以这两个月我的分红与萧亚的工资作抵还，剩下的钱是我在今年赚的，在没开公司的时候在梵高赚的钱，基本上都投入到昕晨公司中，这几月加上还在梵高的工资，也只有近6万块的存款。

　　

　　和萧亚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显得很高兴，想必在深圳终于有了个家而高兴，我也在心里兴奋地在盘算，按公司目前的运作状况，要是中途不出差错，5年偿还40多万房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本来也可把按揭年份加长些，这样就不会感到压力太大，但想这样一来要被银行吃去很多的利息，想想还是咬紧牙，度过这个5年难关，以后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其实萧亚手头应该还有些钱的，她也提过要拿出来，后来我想还是不去动她的钱吧，自己目前还能把钱圆的平，她的钱还是留着不备之需。

　　

　　给寒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添置了新房，再问他最近这些天在忙什么？他说，没有什么大忙的，上班就在档口，下班就和杨颖在一起。我说，你小子现在的日子过的不错嘛，天天美女抱，夜夜温柔香。寒文说，看你说话多难听，抱自己的老婆也叫温柔香哈。我说，不叫温柔香叫什么，这样好身段的美女抱在怀里，艳福还浅？寒文说，靠，叫耕自己的自留田，对了，以后不许你再说这些，小心你嫂子听见了。我说，好，你也小心被嫂子听见了。他说放心，他现在不在我身边。我说，对了，什么时候叫嫂子你们过来玩玩嘛，我要陪嫂子好好喝一杯。

　　

　　从自己注册公司后，梵高两头跑，很少有时间和哥们寒文在一起鬼混，其实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身边都有了自己的女人要照顾，很多时候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潇洒地活着，哪里有床哪里睡，想想也挺怀恋以前我们单身的生活。寒文说，好，就今晚，我带杨颖过来，你可要好好准备下，你说我们到哪里吃饭？我说，就去外边吃吧。寒文说，不行，到你家去吃，我还没尝过萧亚的手艺呢。

　　

　　寒文已彻底走出那段阴影，生活又回到了阳光朝气中，曾经说过要搬回南山的事情也未再提起，只是，不是和从前我们一起贪酒恋色罢了，何尝自己也不是呢，白天全忙在工作中，下班身边有个属于自己女人陪伴，心头只有事业、家庭两字，全然忘记与隔离了那些青春的往事。对于现在看来已是不属于我们生活的生活了。

渐无书

寒文和杨颖来的时候，我和萧亚买菜刚回来，我们在小区的门口碰到了一起。之前，杨颖我只见过她两次面，萧亚见过她一次，那次是我们去布吉寒文家看过的，还有一次我是一个人去华强北，最后我们就在外面吃的饭。那时候杨颖和寒文认识还没多久，在饭席我帮我这哥们说了不少好话，想必多少有两句打动了杨美人的心，不然也不会今天他们这么快就手牵手，恩爱地站在一起。

　　

　　这是十月的深圳的傍晚，空气中有份浑浊的热浪，算起来，深圳有一个多月没有下过一场雨了。今天杨美人穿着一身紧身米白色的套裙，白皙的皮肤暴露在没有太多的衣衫遮拦外，整个人显得青春妩媚，给这个还是炎热的南国初秋多了份清凉之感。

　　

　　萧亚的穿着简单，她高挑的身材，上身穿着件T恤，下身一件乳白色休闲裤，头发高高挽起，虽是随意的穿着，却不失给人一种简洁朴素的美。两位美人走到一起，一位导游身份，一位曾是欢场高手，口才与性格很多有相似的地方，很快开始熟悉地攀聊起，相互赞美着对方，虽说一方硬说另一方比自己漂亮，想必谁的心里都不希望人家的长相胜过自己，女人爱美的天性使然吧。很高兴看到萧亚和杨颖谈的开心，我和寒文两个大男人多少也多了份宽慰，大家边走边聊中，我和寒文点上一支烟，看着身边两个女人，还在喋喋不休讲着她们女人的话题，此时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给大地增添了份瑰丽的光芒，此情此景让人感动。其实是男人的追求也很简单，在很多的时候，说起哥们一旦结了婚，就会拉开和朋友的距离，我想这些很多都是取决与身边的女人因素吧。这些不幸，幸好没有在我和哥们寒文身上出现。

　　

　　笑容中让我突然又想到了秦香，想到和秦香在一起的日子，想到最后我们的争吵，闹的哥们寒文都脸上无光，以致不想跨进我们的家门。那时候寒文最后一次去我家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倒记得有一次，叫寒文到家里来吃饭，那天还是秦香烧的饭，本来我们三人吃地好好的，饭桌上有说有笑，但在最后因为什么一件事情，秦香突然生气了，小小的脑袋上，一张本来娇好的脸，突然拉的老长，像是记起我和寒文和她有仇一样。那时候我把她拉着洗手间，小声地劝慰她，说家里寒文还没走，你生什么气呢，要生气要想和我吵架，也要等寒文走了在呀。秦香不依，依然我行我素地大声地责怪着。弄得在场的寒文很不好意思，想站起来离去，觉得又不好，只好上前加入劝哄她，秦香依然如故，还在那里大声地吵闹发脾气，最后，寒文离去时候，我丢了一支烟给他，无奈地说对不起哥们，寒文说没事情，也不是你这样……

　　

　　把自己夹杂在中间难堪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想这一生也不会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和寒文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抽着烟，厨房里萧亚和杨颖正在捣鼓着今晚的饭菜，刀斩粘板的声响，夹杂着她俩开心的谈话。我环视着这个家，算起在这里住了有三年多了。现在新房已买好了，我想要不多久就要离开这里了，在这里曾经留下我和秦香的开心、恩爱、争吵，在新房里，在以后的岁月会不会再想起？

渐无书

一份份菜盘端上桌子上，小屋里飘着阵阵香气，看着菜烧的差不多了，我和寒文灭了烟头，准备吃饭，这时候她俩在做着最后一份桂鱼汤。寒文说，张昕我俩先去尝尝。我说好。寒文起身坐去，我起身、去冰箱拿啤酒，杨颖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寒文正夹了口糖醋排骨放进嘴里，边嚼边在感叹，说味道不错。杨颖就娇嗔地说，你看，就你嘴谗，大家都没吃呢。寒文看着娇妻走过来，温柔地拉开身边的椅子，说坐，我是品尝你们的手艺，看下是否比我做的好。杨颖嘟着嘴说，我在家怎么没看过你说要做饭，整个一条懒虫。说完，依着懒虫坐了下来，小鸟一样半依偎在他的胳臂上。

　　

　　萧亚在厨房呼我进去端汤，说汤太烫，她不敢端。我说好，就来端，老婆大人辛苦了。进厨房的时候，就听见杨颖正在说寒文，“你看人家对老婆多好，汤烫了都不让她端，哪像你粗心大意的。”

　　

　　我端来汤，寒文正在用筷子撬啤酒瓶盖，我家的启瓶器最近怎么弄丢了。冰镇过的啤酒，撬开无声，寒文从手指上拿出撬开的瓶盖，引来杨颖一阵吃惊羡慕，说，你真厉害。萧亚在一旁也看到了，倒是没带什么表情，想对于曾经开过酒吧的她，这只是雕虫小技。

　　

　　席间大家有说有笑，吃的谈的都很开心融洽。我们说到结婚的事情，寒文说，是的，快了，在过一两个月我们就结婚了，张昕你和萧亚这个伴娘是跑不掉的。我灌下一口啤酒说，没问题。傧相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此刻的杨颖正一脸的幸福，在对着我们微笑着，想必这个小女人，芳心彻底归宿，就等着做寒夫人了。想想她嫁给寒文也不会吃亏的，现在的哥们寒文也不像从前一样寻花问柳，房子车子事业也都有，金钱、口才、身体样样也不比别人差，这些也不是深圳的女人对爱情的最终追溯吗？看上去他们还真是般配的一对。

　　

　　此刻的萧亚正埋头喝着鱼汤，她今晚就陪寒文小俩口子喝了一杯酒，就没有再喝，其实从她没有再经营酒吧她就很少喝酒了。此刻她的心是否也在想着结婚的事情呢？最近我和萧亚又谈过结婚的事情，想等新房住进后，等明年就把婚事给办了，免得让家里再牵挂。我想人生也就这么回事，结婚、生子，有个属于自己真正的家庭，然后就踏上我们的上辈的缩影，再慢慢地归老，沿袭着生命的延续。

　　

　　想想自己都快奔三十岁的人了，是该早成家的了，老家的父母早就在催促。上次老爸好像喝了酒，打来电话没有像平常一样，先问最近工作身体怎么样，劈头盖脸就问我到底打算不打算结婚，是否打一辈子光棍，想要让老家人耻笑。我笑着回答说，不是的，爸，今天你喝酒了呀？他回答说是的，在你舅舅家喝的，你舅舅还在说你这样大了还不打算结婚，叫你给他打个电话，要和你聊聊。我说好，不要急着，明年就让你抱孙子。这句话好像给他打了针兴奋器，只听见爸说，娃子，这是你说的，我和你妈在家里等着。

　　

　　挂了电话，看见萧亚正穿着丝绸半透明的红睡衣，坐在床上照小镜子修眉毛。直挺的鼻梁上方，两道弯眉，修的又长又细。我说老婆你真漂亮，引来萧亚又在说我哪跟筋出了错。她怎么能想起这刻我心底我温柔？

　　

　　我老婆其实真漂亮，寒文又喝下一杯酒，醉意熏染半搂着杨颖对她说，惹的杨颖一阵娇羞，忙挣脱他的拥抱。今晚我们喝了八瓶金威，杨颖和萧亚加起来才喝了一瓶，其它七瓶都是我和寒文喝下的，感觉自己也喝的差不多了。这时杨颖在看着寒文喝酒，有些担心地叫他不要喝多了。萧亚此刻没有作声，听着我和寒文在高谈论阔，我感觉到萧亚此刻的脑袋异常清晰。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发出振动起来，感觉是有信息来，掏出手机一看，闪出一条短信息，当场让我吓得目瞪口呆，顿感醉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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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昕，我是秦香，直到今天我还是无法忘记你，想约你出来谈谈……其实我一直在深圳。”

　　

　　在深圳这么多年，我只用了一个手机号码，从入网的那天在也没有换过，是139246开头的，那时候入网还要凭身份证才能开户，想必现在除了生意上的人便与联系，没有多少人愿意每月还要背上50元的月租，保留着原来的号码了。

　　

　　“我知道你的号码没有更换，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换掉的……”秦香发来第二条短信说。

　　

　　是的，我不会换掉，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号码，因为我知道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它。但是……但是，为什么现在的你，在过了这么多年才和我联系，才告诉你的下落呢？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要在我即将忘记，即将又走上正常幸福的生活时候，才出现呢。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挚爱，因为你我曾经走的路太多太长，留下青春的往事一生难忘。多少次梦里我被泪水打醒，多少次我在深夜把身边的萧亚当作你秦香，多少次我失口地叫出你的名字。但是，但是我现在真的适应了，真的改口了，你的秦香名字，只会在我一个人在最孤独、最开心，或在似曾相识的故事里，或在见到似曾相似你的时候，偷偷地出现，偷偷地呼喊下你的名字。

　　

　　一直感觉你一定会在某天找我，或者给我一个电话，也曾幻想过，哪天你偷偷地、轻轻地迈上我们曾经的小楼里，即使你说，张昕，我只是来看看你也好；我也曾幻想着，你来的那天，天空一定晴朗如洗，霞光万丈，你依然美丽，依然是我曾经手中的宝；我也曾幻想过，哪天在我们初相识的海上世界再次邂逅，我就会知道你是怀念我们的过去，所以来这看看。

　　

　　我也曾经一个人在喝醉酒的晚上、在最失落的晚上，一个人跑到海上世界的女娲步天的塑像处，静静矗立，眼花缭乱看身边的行人，希望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群中，那刻我都想好了台词，会装作故作潇洒地说，哦，怎么是你，怎么在这碰到你了。那刻，你会是什么样子表情呢？

　　

　　我也曾想过，要是你那刻正被别人牵着小手，我有没有勇气说出已编好的话，而转身离开，躲在暗处心如刀绞地凝望？

　　

　　然而你没有出现，海上世界的女娲补天那，已没有海水了，被填海工程移出了好远一截。

　　

　　还记得你我经典的台词吗？你背对着女娲补天后面的蔚蓝的大海说：

　　

　　你就是张昕？

　　是的我是奉旨接你的。

　　

　　我没有忘，怎能忘记呢。我想你也不可能忘掉。

　　

　　但是，从2002年10月23日——2005年10月18日，你再也没有出现。是否在没有出现，没有忘记的晚上，还想着我们曾经的话呢。

　　

　　你就是张昕？

　　是的，我是奉旨接你的。

渐无书

2002年10月23日，我和秦香正式分手，那天天空飘着淫淫霏雨，给初秋的深圳带来阴郁的寒意。秦香在屋里收拾着她的家当。窗外的小雨丝丝落下，小区的水泥的地面被雨水洗礼理的异常冰冷。远方一处坑洼地面，汇聚了一滩浅水，像是一场胜宴后，拨倒残留在桌上的酒，连接那滩水旁边的绿化带，被雨水冲散出颗颗粒粒沙土，像是那场胜宴留下的声名狼藉。秦香还是屋里收拾她的东西，我给自己泡杯热茶，我感到身体很冷。

　　

　　秦香还在屋里收拾她的东西，我点上了一支烟，感到心里彻底的冰冷，窗外的雨还在下。

　　

　　什么话，也显得多余：保重、不要走、你真的要走、这样忍心、你走也好、我心彻底放松……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什么话也显得苍白。秦香也为做声，收拾的家当，衣服装在包里，也显得小心翼翼，压抑着声响的发生。只是窗外的雨，还在下，它有声音，丝丝地莎莎地，像是谁在无休止静的哭泣。

　　

　　雨还在下，时近黄昏，天苍白一片。家里很暗。我没开灯。秦香开了灯，她在找遗忘在衣橱里的一件衣服。找到后，放进了包，轻轻地拉上了包的拉链。关了灯，是她关了灯。她出去了，是提着她所有的家当出门了。门被她轻轻地关上。

　　

　　她出门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扫视了家，望了我一眼，还是走了，我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是每次她出门上班的熟悉脚步声。脚步声，咚咚撞打在楼到里，与平时的悦耳显得异常不协调，有些混乱，有些慌张，一步轻一步沉重，像醉酒的流浪汉步履阑珊，不知是她家当的沉重，还是心底伤痛。她哭了吗？应该哭了，我看到她出门的眼圈的红润。

　　

　　我哭了吗？我想我还没有，因为我把心里那份泉涌的巨痛，压抑在胸腔，我感觉鼻尖异常的辛辣，泪水在我眼眶打转，我想哭了，我真的想哭了。我站了起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她收拾家当的那个下午，第一次站了起来，泪水还是滴落，吧嗒一声摔在地面，摔落四瓣，不是，是八瓣，也不是，是十六瓣，也不是，二十四瓣，太多了，分不清多少瓣了……

　　

　　心里像钢刀在搅动，钻心的疼痛，平常的争吵，总感觉她的离开才是我的解脱，才能让我的心情释然，今天她不是真的走了吗？怎么你心却与平常还慌，还乱，还痛。是的，你是爱她的，你是真爱她的。因为，因为你心在滴血。虽然此刻你靠在窗前，看见那个曾经又曾经是那么熟悉的身影，正提着她的小包大包，艰难地阑珊地穿梭在细雨，如条条钢刀的雨缝里，你心难过了，为她提不动这样重的东西，而难过，为这个阴郁寒冷的天气，她受冻而难过，你想下楼追赶她，帮她提下行李，或者说，宝贝你别走，我知道我错了，我想我还是离不开你的。

　　

　　而你没说，而你没动，你不是因为难亦启齿这样的话，因为这样的话，其实你曾说过多遍，你在她的身上已没有什么尊严，因为你太爱她了，怕她真的生气，受委屈， 你宁愿受伤的是自己，因为你想让她开心，因为她的开心，你的天空，才能灿烂，才能不下雨。

　　

　　你进了卧室，你望见床上收拾的干干静静，只是被子，少了一床，枕头少了一个，你立在那发了一会愣，然后转身开了衣橱，你想干什么呢，想看下她的衣服，有没有遗忘的吗？你说你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心里空落 ，像是被人突然掏空了心。

　　

　　你心底忽然一喜，是一阵惊喜，你发现床上平时放过的小布娃娃不见了，一定是她刚才装进包里，带走了。你知道，她也知道，这个布娃娃，是你曾经在蛇口沃尔玛买回来送给她的，花了9块9元，不贵，但是很可爱，娃娃头上用淡黄色毛线织了两条可爱的麻花辫子。你说你喜欢扎麻花辫子姑娘，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我想你也记得。

　　你带走娃娃了，其实我很高兴，但是我又不高兴，因为娃娃的身上，留下你日夜的温度，你的气息，你带走了，我闻不到了……

　　

　　我哭了，躺在床上哭了，我没脱衣服，因为再也没有人要求非要脱了衣服才能睡觉了。

　　

　　我的泪干了。窗外，天黑了……

　　

渐无书

寒文和杨颖走后，萧亚收拾了碗筷，一个人洗漱后匆匆地睡去。没有像往常一样，我们或出去散散步，或一起谈心看电视，寒文也没有和往常一样拉我去喝酒，就和杨颖一起回家了，彼此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秦香的信息一下打乱了我所有的生活，扰乱了我全部的思维。想要是换成别人发来信息，即使是新识的美女，当着萧亚的面，我也能在谈笑间掩饰的一干二净，像是什么事情也未发生，但是你让我不能，像个魔咒把我紧紧套牢，本以为你再不会出现，本以为再次见到你的信息，我会搂着新识的女人说，你好，现在老子没空……

　　

　　但是，但是才知道自己完全不能，曾经所想早已把你忘记，只是在骗自己，或者说事情发生过，才知道到底心底真正的波澜？

　　

　　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她了？萧亚在和我同居后的某天，无不担心又真诚地问我。我说，是的，她早已从我的脑海中淡忘，想生活关键的是珍惜现在，曾经过去种种都是过眼烟缘，不现实的多想又何用。说完，我伸开手臂搂过你的身体，说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你笑了，你在我的怀里渐渐绽开玫瑰花瓣的笑靥，很美，我闻见你发丛里洗发水的清香，记得像老家门前的栀子花开的香味。那晚，你睡的安详，找不到你平常睡意中的带着忧伤倦怠的表情。

　　

　　今晚的你，穿着你平时爱穿那件淡绿色的久睡衣睡下，这件睡衣是你带来过来的，跟随你很久。你此刻眼睛微闭着，脸上带着迷茫失落的表情，你虽然脸面向里睡着，我在落身睡下的时候偷偷地望了你一眼，我知道你一定没有睡着，更没睡意。我无语地躺下，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要是换成秦香此刻，她一定在和我大吵，你俩对待事物与处理的事情截然不同，萧亚总是喜欢把话留在心里，秦香喜欢理论争吵，其实前者，更让人在心里更难过，就像一把无形的刀插进身体，比争吵更让人压抑，更让人难受。

　　

　　你此刻在想什么呢？我想你在想，我心是否又归属到秦香的身上？原来和你说忘记，与爱你的种种，只是甜蜜又是毒药的谎言，你心里一定在生气，生气不该我是这样的态度，从接到她信息的那刻就表现得如此失常，颓废，这样不是证明，她在你心里的分量，还是如巨石一样磐大？

　　

　　是的，我想秦香的身影，还是完全把我霸占了我的心。我没有掩饰，我也无法掩饰，曾经深爱的人，相隔几年突然又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能无动于衷？而且曾经在我梦中转回千百度的人，多少一个人无眠的夜晚，思念伴着无声的泪水，沾湿枕巾。

　　

　　我想你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反常，你的身边不是睡着一位美丽的姑娘，她这么的爱你，还愿意与你有难同当，共建未来，而且这位美丽的姑娘，曾经也很受伤，她需要男人坚强稳健可靠的肩膀，你说，你能给她一切，所以她就来到你的身旁，而你怎么能忘记，怎能这样胡思乱想，你应该坦诚地和她说，对不起今天我不该这样，请给我一段时间，我想很快可以调整过来，我想和她说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关系了，我现在的老婆是你萧亚，而且马上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想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虽然你那时候不说话，但心里一定很高兴，说你萧亚当初没有看错人，曾经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张昕是个好男人，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而我没有说，而你也没有说话。你此刻是否再想着你的过去，和曾经伤害过你的前夫，还有你老家的爸爸，虽然她曾拿着刀追你，而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的亲人，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在想什么呢，我想了很多，在想再次和秦香相见，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她还会不会展开双臂，向我奔来；或者相见已是陌生的尴尬，你的容颜已老去，拼命挤出笑靥中藏着丑陋的皱褶？

渐无书

一夜纷乱，思绪像漫天的烟花，寂寞地缤飞在脑海，一早醒来发现精神极度萎靡不振，在洗手间冲了个冷水凉，人才逐渐清醒，秦香的信息又清醒地浮现出脑海，在想这不是梦，事情真实的发生了。擦干身体，我想现在该怎么办？萧亚做好早餐，一夜间，无法改变她原有对我的温柔，她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对着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睡懒觉的我说，喂，吃早餐了，时间不早了。出来后，一边心不在焉胡乱地吃着早餐，一边在想，萧亚真是个不错的女人，体贴又周到，对于昨晚我的失常，没有追问一句，而且还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做好早餐，等我一起吃饭上班。

　　

　　下了楼，我牵着她的手出门，突然感觉此刻她的手心比起往常多了份冰凉，我感到心头一沉。要上车的时候，她转身用手指轻轻地摸了下我的眼睛，说张昕，怎么你有黑眼圈，没有睡好吗？我说没有吧，我现在看不到，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没再说这些，在车内依偎我坐下，眼睛直直地看着当风玻璃的前方。她的长发扰在我的颈项间，我的心底温柔地疼起来。

　　

　　昕晨公司已走上正规化，工作也像有着固定的程序操作着，我坐在电脑前，先习惯地打开互连网看新闻，郑平也到了，正和萧亚整理着房间，这里说明下，我们小公司暂时还没有请清洁工，想这么小的地方，还没必要这样铺张浪费。

　　

　　近来生意一直不错，业务有紊不乱地增长，所以大家工作起来个个热情度高涨，本来公司就是自己的，少了为别人打工的倦怠，每天一早上班，一般顾客还未光顾，也没有客户打来热线电话，我们一般在忙过一会，会坐在一起讨论下，公司运作与发展近况，商量下步运行情况，今天郑平提议说，是否我们要招聘一名或两名业务员，便与拉拢更多的业务，赢来更多的利润，随着公司的发展，想我们还是有能力偿开出他们的工资的。

　　

　　萧亚也说这个提议可以，现在公司目前情况可以再增加人员，自己想下也是的，这个办法就这样被我们仨肯定下来，具体招聘人就落实到萧亚身上，现在我们的分工明确，郑平主管财务，萧亚主管人事，分管李前那支装修队，我除了和原来我的老客户周旋沟通外，还是做我的装饰设计，对于公司是否要扩大经营，增加设计师，那是列入下步工作计划。

　　

　　上午的事情还不多，我坐在电脑前，点上一支烟，看着萧亚正低头做一份报表，底垂间，正在佳人的娇羞的温柔，在我的心底泛起幸福的涟漪，此时郑平在敲打计算机，算着本周的帐目，我在心里想现在我张昕真是爱情事业双丰收，身边有着这样位美丽的妻子，房子也买好了，就等生子，过一生，今生何求？想完不禁悠闲地吐出口浓浓的烟雾，心里突然又想到秦香那个信息，她发给我的信息，其实我没有回，虽然在我的心地澜起千层浪，想到自己的目前的一切，我还是按耐着了，但是知道她的电话，我想要找到她的人就不难了，或者在恰当的时间找她，或者……主要我心里还是很矛盾，萧亚这样温柔，而且还愿意一生守侯在我身旁，秦香你当初是自己要离开的，而且还在我一再挽留之下，我张昕固然爱你千百生，是否现在也应该矜持下，做会一个本色的男人？

　　

　　过了几天，秦香那个熟悉的号码，没有再出现我的电话里，其实我每天何尝不在矛盾地盼望她再发来信息，等待她说，张昕，我还是爱你，我想我们再和好如初。但是你没有再发来，为什么过了这些天，你再也不发来消息或者告诉我，你更具体的生活呢。你是在等我的回复，还是也是和我一样，在矛盾中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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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的身影盘踞在我的脑海终日不下，愈发对她的思念加深，那晚和萧亚做完爱，她去洗手间冲洗，我像当初秦香在身边一样，想叫她给空调开底点，每次做完爱，总感到身热体燥。我说，秦——，香字狠狠地被自己压抑着没有发出声音，我听到洗手间内传出花花的流水声，想必萧亚没有听见，自己吓了一身冷汗。

　　

　　我靠在床头，点上一支烟，萧亚伏在我的身体上，亲吻着我玩耍，这个小女人其实对性的渴求很大的，不像秦香永远那样含羞，突然对她生出一种讨厌的感觉。在想，秦香你此刻在干什么呢？

　　

　　又过了几许时日，还是没有接到秦香的电话，白天工作的忙乱不遐多想，到了夜晚，就开始辗转反侧，心烦意乱，我想主动给秦香打个电话。

　　

　　今晚下班的时候，我事先约好寒文叫他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说叫我去布吉帮他办点事情，当着萧亚的面我欢喜地接了寒文的电话，挂上电话我对萧亚说，宝贝，今晚我要去寒文那办事情，你一个人先回去吧，不用等我吃饭了。萧亚没有多想说，好的，你早些回来。

　　

　　上了车，看着一闪而过深南大道上美丽的风景，一排排高楼大厦，移步换景，心情说不出的舒畅，我掏出手机，按出那十一位熟悉的数字，心里咚咚地直跳，心想马上就可以听到，那个曾经熟悉也再亲切不过的声音了。

　　

　　电话打去却发现关机了，心里说不出的窝囊，再打过去还是关机。我在心里想为什么关机？为什么关机？你为什么关机！

　　

　　我恼火地发了条消息去，“为什么关机！”想人海茫茫，深圳1000多万的人口要想找一个人，真如大海捞针，难上加难。心里愈想愈火，愈不是滋味，狠狠地拨通寒文的手机，寒文在那头先说话，怎么样，找到秦香没有？我打断他的话说，老子心烦，不要和我说这些！买好酒我一会就到你家。

　　

　　杨颖今晚不在家，寒文说她带团去了云南，才想起来她导游的身份，是终年四处云游的，我没好心情地说，寒文，找导游做老婆，也不怕她天天在外，不说在外乱搞，也不怕一个人空守新房，寒文说，呵呵，放心好了，结了婚，我就由不得她了，本来我就想让她不要上班了，但她不听，说很喜欢她这份职业，我想结婚后就让她辞职。

　　

　　我俩在他楼下的饭店里一边喝一边聊着天，杨颖不在家，当然我们俩个大男人谁都懒的做饭，对于秦香的话题我闭口不谈，寒文看我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过了一会，我们喝的也差不多了，寒文红着脸说，张昕，不是兄弟我说你，我看萧亚其实是很不错的女人，你应该不要再对秦香抱希望，难道你忘记你们的争吵，你们关系怎么也相处不好吗？

　　

　　我未支声，酒精已冲涨着我的脑海，其实我什么也没想，感觉此刻无欲望真好，什么烦恼也没有了，除了这冰凉刺骨的冰镇啤酒，什么也不想。这几日来，自己心里的龌龊，萧亚什么都未支声，我想真有些对不住她，难道她什么都看不出来吗？感觉自己不应该再这样下去，走出遭杂的酒店大厅，我想就给萧亚打个电话，告诉她说我过会就回来，在家想我吗？再想回去和她说说，向她陪个不是，这段时间在我心里不应该这样对她，希望她原谅，再让我们一起努力，一起相抚相爱一生。

　　

　　对于秦香本已是海市蜃楼飘渺的。是的，就像这个深圳的初秋的黄叶，飘拂不定，秦香本是喜欢幻想浪漫的人，萧亚多了份务实，多了份女子还有的冷静，还有冷静下细腻的温柔。

　　

　　在拨萧亚的号码时候，电话突然响了，看号码却是秦香打来的。

渐无书

你是，秦……香？

　　

　　是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段很长的沉默，我听到话筒里传来沙沙的风声。心里澜起千层波浪，“秦香秦香秦香”，在心里努力地叫着，想着电话那头，秋风起，你手握电话，漫天黄叶，萧瑟一片，往事悠悠，浮浮沉沉……

　　

　　还记得你我初相识，你一袭白裙，似是天使，对着蔚蓝大海说，你就是张昕？还记得，你我看桃花，人面桃花争相妍，佳人笑靥藏锦中，你在花下说，愿和我和一生相携，看花开，花落；还记得，你我每晚睡觉，你要把头偎在我的胸前，说这样我才能睡着觉；还记得，还记得……

　　

　　你还好吗？你像是在那遥远的时空问我。我说，还好，不就这样子。说完，故作潇洒地说，怎么样，发了大财吧，怎么还记得我？

　　

　　你没接着我的话说，半天，你说，我在老家，我的爸爸去世了……

　　

　　突然觉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亲人的离去是如此的心痛，曾经很多的想法，忽然让我改变，觉得现在我们好好的活着是多好，许多的欲望的挣扎，只是在和人生无谓的浪费，所以我想明白了，这几年，我想还是你最好，最体贴，最爱惜我……秦香美丽的面孔下，流着冷静思索，她在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她没有改变，一点都没有改变，三年的时光，没有在她娇美的脸庞下，刻下岁月的痕迹，依然娇羞，像似邻家小女孩，只是今夕的话语多了份世故的成熟。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口，吐出浓浓的烟雾，心情没有释然，反而更沉重，曾经幻想再次和她相见时，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她没有笑，没有闹，没有往日天真灿漫，只是看我的眼神，多了往昔的痴迷，含情。今晚，她下飞机，从老家杭州飞回深圳，打电话要我去机场接她，我们现在宝安的一家西餐巴里。

　　

　　其实这么多年，我在深圳过的也不好，很多都是一个人走过，每晚睡不着的时候，总是想过你我的过去，我想，以前，我真的对你太不好了，我想，我想好好补偿你……

　　

　　望着身边的秦香，我又是一阵无语，对于这三年她具体在干些什么，没有多交代，我也没有追问，现也不想追问，说多少就听多少。心里又想到家里为我点亮一盏灯的萧亚，想到她的温柔，也想到和她过性生活的愉快，我怎么能去伤害她呢，怎么能说，你现在走吧，不需要你了，秦香又回来了，而且她曾经受过的伤太多，对于秦香的觉醒，我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你现在才发现我的好，可是晚了，我对秦香说，对不起，现在我有了新的女朋友，而且她对我很好，我想我们不可能再结合了。

　　

　　你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再说这件事情，但你说，张昕，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通过我的努力，让你感动，因为我现在知道，我真的爱你，真想和你在一起。

　　

　　秦香此刻这样说，让我突然让我对她反感，在心里叛离地想，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离开的，现在说回来就回来呀。其实很多时候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最美，当初自己不也是苦苦地盼望着她的出现，希望出现的时候找我说，张昕我爱你，我要回来再和你结合。可是现在她真的说了，而自己却开始犹豫，想退却了。

　　

　　但是，如果你现回来说，张昕呀，你怎么还是这样穷呀，什么时候能上进呀，我真的看不起你。如果她这样说，也许自己还是把你当成手中的宝，还在暗暗地发誓，一定要混个样子，证明给你看，让你后悔，让你后悔的时候再来找我，那时候看自己的心情是否开心，是否再能接纳你。

　　

　　而她不是这样说的，而自己此刻心情，却开始在想，一定不能让她如意算盘得逞。难道她欺负我的还不够吗，能还随她心所她愿？

　　

　　秦香接下的话，却又改变了我一时的想法 ，她说，我的爸爸在临终的时候说，希望我找到你，和你结婚，他说你是个很好的男人。我在父亲的临终时候，我已经答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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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俩再杀一盘。”脑海里突然蹦出秦香爸爸的话，想起他生前，精神矍铄又可亲的模样，还有2004年夏天给我打的电话。是的，她的父亲，对我的印象很好，换句话说，她的家人都喜欢我。

　　

　　你喜欢寒文，爱他，愿做他的新娘吗？

　　

　　我喜欢，爱他，我愿意做他的新娘。

　　

　　寒文的婚礼，正隆重又精彩地深圳市里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我和萧亚做傧相，又是他们的证婚人，正站在酒店门口和他们一起迎接客人，这对小新人正笑靥如画，寒文一改平时随便的着装，一身蓝西服，胸前佩带一朵鲜艳的大红花，穿着崭新锃亮的皮鞋，看上去很是人模狗样的，杨颖一身红色旗袍，身段窈窕的她，穿起性感的旗袍，更是丰姿卓越，靓丽如画，我和萧亚今天也是一身新衣，站在新人面前，没有逊色多少，倒是为这对新人增添了些几分光彩，萧亚今天身着一套玫瑰红套裙，细眉如画，标致的脸蛋，英姿焕发，让我在一旁，欣赏新娘的同时，陶醉着自己的女人，想我张昕其实命真好，这样标志美丽的女人甘愿和我睡在一起，还等着做我的新娘。

　　

　　寒文不要看他是欢场高手，对于今天他的婚礼，站在那一边和前来祝贺的朋友道喜时，还流露出些激动的表情，也许是他今生第一次结婚，第一次做新郎的原因吧。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眶里含着晶莹剔透的泪花，新娘在一边，还是笑靥如画，痴痴地看着门前停放的奔驰主婚车上，用999朵玫瑰配置呈心字形的花环。

　　

　　萧亚一直在轻齿浅笑，笑靥动人，情感动了；张昕在笑，笑中呆滞，想起往事。杨颖在笑，幸福的微笑，醉人的心动；寒文在笑，开心的微笑，释然的心醉。是的，结婚了，今生终于找个心爱的人结婚了，前世的缘，今生的情，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执子之手，与之携老，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欢笑中，我有些感动，鼻间有些酸楚，我张昕也该成个家了，也该拉起心爱女子，步入婚姻的礼堂。

　　

　　萧亚，我会牵着你的手，走入我们的婚姻礼堂吗？我不知道，因为秦香还在等，心头又澜起痛苦幸福的交织，突然觉得不是味，抽出一支喜烟点上。萧亚，突然一时时常，像是一粒沙子吃进眼中，她去了下洗手间，出来后，眼圈潮湿，是水洗过的痕迹，却看不到泪水，她说，刚才有些不舒服，去洗手间洗了下脸。知道她在骗我，她此刻想的是什么呢，是否揣摩出我真正内心，是否此情此景让她感动，让她想到了，想到了她曾经的婚姻，曾经的他？

　　

　　我不知道，对于她的过去，现在我们很少提起，她不说，我也不会问，只想时间早些冲淡一切。只好记得我们现在一起就好。

　　

　　秦香时而还是发来信息，说，希望我能再接受她，开始我的意志坚决，没有给她回留的余地，但是她频繁的信息电话，让我心不忍，就这样割舍我们曾经的情缘，才发现自己是情感用事的人，秦香说她现在过的不好，一个人很失落，天天想着我们曾经的过去，过去的点点滴滴，她愈这样说，自己心愈疼，因为我宁愿自己过的不好，而不希望她是现在的样子，因为她曾经是我的女人，曾经是把她的小脑袋依偎在我的胸前，说，只有你搂着我才能睡着觉。

　　

　　那我没有搂着你的这么多夜晚，你是怎么入眠的呢？我打通了她的手机，突然冲动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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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钩新月，天如水。北风起，吹落满街落叶，这是2004年的新年，深圳前几天下过几场雨，带着浓浓的冬意。 出发前，穿上萧亚今冬为我买的新衣，衣服穿上我又脱下，因为穿着她买的衣服，却不是见不是买衣服的人，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但最后想想还是穿上了。

　　

　　梅林新村，漂亮的建筑楼群里，秦香的小家，一房一厅小居室，布置的很漂亮，洁净又舒适，我的到来，她有几分不自然地拘束，给我倒了水，不知是坐是站着好，双手有些不自然地乱放。我看着她的窘迫，想起过去她天真的可爱，要是退回过去，此刻一定早依偎在我的身上了。我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说，站着干什么？坐到我的身边。三年后，第一次，我牵着她的手。

　　

　　时空悠悠，不停地穿梭，7年我们的剪影，在我的脑海像幻灯片一样闪现：那个阳光暖暖的下午，海上世界，你一袭白裙，对我微笑，像似天使般美丽；那个千禧晚会上，你手挚糖果，对我说，你吃；那个爷爷去世的晚上，你像母亲一样搂着安慰我说，快睡吧，天快亮了，你还要赶火车；那个漂雨的黄昏，你提着笨重的行李，消失在我的视线，你吃力的表情，我模糊的双眼；今天的你，让我熟悉却又陌生。

　　

　　我在搂着你，还是像当初一样搂着你，你有些不好意思的挣扎，你即使故意的反抗，却无声地又拉开了我们的距离，心里又想起了萧亚，想你她性感美丽的身体，还是最近一次我们畅快的做爱。

　　

　　我来想和你谈谈，谈谈你真实的想法，我不想我们在这样，剪不段，理还乱的下去了。听完我的话，你收起幸福又默然的表情，有些犹豫，右手在抚弄着左手的无名指上的钻戒，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一下把左手藏了起来。你站了起来，离开我身体一段距离又坐下。你看着我，眼睛还是很痴迷。我心头又升起种暖暖的东西，一会却又爬起种酸楚的滋味。

　　

　　怎么开口呢，说些什么好呢？我在心里想。你在低着头，一直缄默不语。为什么不说话呢，忘记你以前你的话语特多，天天像只小麻雀绕着我说个不停，难道这三年来，你真的改变了，连你外向的性格，频多的话语都改变了？

　　

　　时钟滴答，彼此的沉默。你还是垂首浅坐，像似个做了错事的小孩，等待着大人的发怒。心里又有许不忍，我把你拉近坐下，你突然像久别小孩见到了母亲，伏进我的胸前，你用你的头擂着我的前襟，温柔地像只小羊羔。心头有些动情，我把你抱的更紧。身体的贴近，你的体温穿过衣服，传到我的全身，细细的温柔滚烫，像家乡新被里的棉花一样温暖舒适，我开始亲吻起你。

　　

　　你的小嘴，香甜。你闭上了眼睛。我的下体剧烈的膨胀。欲望之火燃烧起自己，压抑着欲火的间隙，我在偷想，张昕，这样是你来的目的吗？不是，另个我在回答自己。那为什么你会这样？我不知道，不想了，什么事情等结束在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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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她的衣服时候，就开始带着悔意，我想这样和她发生关系，将来一定又麻烦了。但是剑拔弩张，欲望冲出我的意志，双手慌乱地拨开她的衣服。

　　

　　当她赤裸的身体呈现在面前，我一阵恍惚，想起这个身体曾经是那么的熟悉，没想到今天又再次见到，心里还是带着冲动的激情，秦香躺在床上仰望着我，看着我的笑意流露出的流氓之意，却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拉开被子掩盖着身子。我一把扯开，爬上她身体，她没有反抗，双手相迎，从我的背后将我紧紧地箍住。肌肤相亲，曾经的感觉又涌上心头，那刻脑海里萧亚的身体又闪现。

　　

　　云雨结束，肃然寡味，和萧亚做爱对比，秦香还是喜欢一成不变的姿势，和当年她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穿上衣服，片刻我们都没有说话。你没有起身，坐在床中央，我起身从床上下来，渡了两步，还是回到床边坐了下来，应该怎么去说、怎么正确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我点上一支烟，你很快起身，找来烟灰缸，然后又坐到原来的地方，对我像是礼貌有加。身边的就是当年我生活中的、梦中的，曾经淘气，后来和我争吵的秦香吗？今天的你，像是改变了一个模样。这三年你在什么地方，都干什么了？

　　

　　你停顿下，像是不知从何提起。你说，我不想说，反正我现在想通了，想嫁给你，还是觉得你最好。一段沉默。我也心在想，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心里一定有鬼。这时你一下扑进我的身上，呢喃低语说，我爱你。心头一阵反感，在心里想，问你不说，和我来这一套。我一下推看她。

　　

　　你有些委屈地在我的怀里挣扎下，撒娇地又把头更埋进我的胸前，我又推开你。你无声离开，坐了下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秀发。秀发下，你娇美的脸庞正一脸的迷茫，表情却是像是受伤的小猫，楚楚怜人。我心里又爬起种柔软的东西。若干年前，你在花下笑，对我说，张昕，我想就这样一起到老，和你看花看，看花落……

　　

　　电话却响了，在我俩无声间，吓了自己一跳，看下号码是萧亚打来的，心里又是一阵慌跳，怎么去说呢。之前来这，我向她说去会一个客户，要在外面吃饭，叫她在家不用等我吃饭了。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是晚上10点多了。

　　

　　电话突然断了，秦香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拿起电话想出去给她回话，说过会就回来了。走开一步，电话铃声又响起了，我用眼的余光看了秦香一眼，她脸色黯然，扭头看着窗外。窗外，繁星点点，万家灯火，这是个寂静的夜。

　　

　　我没有走出门外，就接起电话，萧亚在那头，没有问我在什么地方，自己编织的谎言也没有派上用场，萧亚说，张昕回来记得给我带一对电池，我的MP3没有电了。我说好的，一定不会忘。说完，对方已挂断电话。

　　

　　心情复杂，郁闷，像是萧亚此时已知道我在哪里，在和什么人呆在一起一样，换成平时她也会催促说快回来，再撒娇说，宝贝一个人在家想你。但今天她什么也没有说，好像这个电话也专为要我带电池而打的。这时秦香还在看着窗外，像是在想着幽幽的往事。想起今晚来，什么收获也没有，本来想和她说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可能，让她死心，却还是变的不来此行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时间不早了，想从这打车回蛇口要半小时左右，我就对秦香说，我要回去了。说完，起身就要走，她一下站起来，像是突然来了勇气，从我的身后一把抱住我说，今晚想让你留下来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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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望着一脸楚楚可怜的秦香，心里泛起无限柔情，想起当初她的温柔她的可爱，现在就想拥她入怀，像对着自己的女儿一样，好好地心疼呵护她，但想起在蛇口花果山那间小屋里，还在为我等待的那盏灯，萧亚那张为我动人的脸，还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翘首盼望，我只好在心头发狠，不能对秦香这样下去，不然更难收拾局面。

　　

　　态度坚定地下了楼，心里却像吃了块称坨，坠得难受，沉重的脚步，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身后秦香那扇门，关上了吗？我不知道，我没听到关门声，门内的光线，也未能折射到我已下达的楼道里。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想看她是否看着我的背影流泪张望，她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每下一节楼道，感应灯为我开明，像是在为我一路开起一扇窗，心情有些豁然开朗，但我的身后，明了的感应灯已熄灭，黑暗处却感觉有一道如钢针的光芒在刺着我的脊背，刺的我心发慌，背发凉。顿时心里像吃了个青色的李子，苦涩起来。我忙迷茫地点上上一支烟。

　　

　　出了小区，招来出租车，上车我向秦香的小家又张望了望，那扇窗户里的灯依旧通明光亮，却看不见秦香的身影，在灯下晃荡，这时候，她是否在伏床痛哭？还是在一边苦苦地傻笑？我说要走，坚决要走，她没有哭，没有闹，没有挽留。是的，秦香变了，变懂事变乖了。这时的秦香不正是多年前，我苦苦期盼她改变的模样。

　　

　　过了几许日子，秦香突然出现我的公司，那天我正聚精会神地赶着一项设计，萧亚、郑平都没有见过秦香，以为是顾客上门，萧亚忙着招揽，我盯着电脑屏，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见秦香正两眼幽幽地望着我。她今天穿着时尚，一套黑白镶嵌的短款套裙，脚下穿着棕色长筒靴子，手上提着一个白色挎包。 看的出这些行头价格都不菲。

　　

　　我恍惚一下，身在梦中，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今天会突然来到这里。这好多天来，她未打来电话，发来信息，以为那晚把她狠狠地伤害，想想这样也好，让她失望产生绝望，而淡忘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自己也不忍心，几次想打她电话，问问她的情况，但是自己的理智还是按耐冲动，想最好让她恨我，恨意愈深，自己的心情愈放松，总比让她天天朝思暮想，彼此心里都难受好过些。

　　

　　萧亚看我满脸呆滞的表情，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她冷冷又讪讪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与对秦香刚才的热情盼若两人。郑平也放下手中的活，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们。

　　

　　走，到外面说话。我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漠然地对秦香说。秦香跟在我的身后，和我走出公司的店门。

　　

　　你为什么来这里？我都说过了，我们之间都过去了。我生气地责问。

　　

　　秦香没有很快说话，在路边小店里买了支口香糖，又买了包女士香烟，先抽出一支烟，衔在自己的嘴里，点燃起。淡淡烟雾从她美丽的脸上升起，她皱了几下眉头，吸了口后，轻微地咳嗽起来。她表现的态度像是很悠闲的样子，但我看出来她并不会抽烟。她又浅浅地吸了口烟，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对着我说，你放心，我不会干嘛，只是路过来看看你，看你怎么紧张成这样子。

　　

　　见到她，你看你紧张的样子，萧亚冷冷地抛来这句话。送走秦香已是下了班，回到家见萧亚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看了一眼锅碗冰凉，按平时此刻萧亚正在演奏瓢盆交响曲。知道她一定是为今天的事情生气。我就谄媚地想讨好她，希望她不要再误会而在生气。我热情地坐在她身边，伸出手臂想搂着她的后腰，没想到她一下将我的手打落，冷冷地对我说：

　　

　　她就是秦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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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反悔，我想和你结婚，我们就在这里买个房子，把我妈妈还有你的父母都接过来。秦香盯着我的眼睛，落地有声振振有辞地说。从公司出来后，我们走过一段路，绕到兰园小区后，到了四海公园，坐在现在的一条木质长椅上。我想这次一定要认真地和她谈谈。

　　

　　我转过身，认真地望着她，说我们分手后，这三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秦香听到我问起这事，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带难为情的表情，后又装着轻松地对笑了笑，说，没有干什么。我说，没有干什么，三年失踪的杳无音训？她收起似笑非笑的神情，满脸的茫然，头迅速低下来，像是兀自撕开了自己的伤疤，心疼又努力地追忆着。

　　

　　那时的天空，一片苍白，像是漫天铺起一层灰纸。园里游客不多，有个贵夫人装着的少妇，身穿一件浅红色的棉布上衣，下身着一件胖胖的灰色休闲裤，神情懒散地拉着一条京吧狗走了过来。这是一条纯种京吧狗，毛色金黄，断断的尾巴努力地上翘着，少妇走到我们旁边，旁若无人地望着前方曲径通幽的荔枝树林里的石板路，她身后的小狗却撅起它的小红鼻子，朝我们嗅了嗅了嗅，约两秒中后，忽然转过狗头，像是没有嗅出食物，上了当似的，就拼命地摇起它的尾巴，加快几步步伐跟上自己的主人去了。

　　

　　秦香忽然抬起头，向天空看了看，两边腮帮微鼓，从心底吐出口气。秦香说，我找了个男朋友。

　　

　　我找的男朋友，他可没有钱，也不在意他的过去，但需要心里要是干净的，要真心地对待我。说完萧亚扭头望着床上的墙面，不看着我。床的墙面上挂着一张我和她的合影照，那是一月前，我们在一家照相馆拍的艺术照。听她这么说感觉她不是很生我气了，想想刚才自己施展的十八番武艺，没有白用。最后我应之要求，向她简单地说了我和秦香的过去。她认真地听着，脸上没有带着任何表情。突然在我的心里感觉有些猜不透她真实的想法。

　　

　　我在心里琢磨着，不管怎么说，女人是要哄的，现在就向她信誓旦旦地保证，快速地和秦香划清关系，希望她多多原谅。再想办法打开她的弱点，从缺口入手，来个蜜语加亲热动作一起来，哄的她心花怒放，春水汪汪，这时就用嘴去堵着她的嘴巴，什么就了事了。

　　

　　秦香说，分手一年左右时间，我找了个男朋友，他开了一家公司，很有钱，是别人帮她介绍的，和他交往大半年后，才知道他是离过婚的，而且家里还有个3岁的小孩，最后左右思量还是不能接受，没结婚就做了后妈的事实，离开他。说完她停顿一会，试探着我的反应，见我像是反应不大，就又加上自责地口吻继续说，想起我们曾经的过去，都自是己无理取闹，觉得亏欠你太多，现在我想好了，再回到你身边，好好补偿，相信我，我已不是当年的我的，变的懂事变的乖了，一定不会让你再失望了，还有我要给你生个漂亮的女儿。

　　

　　感觉秦香说的话是真诚的，但听她说完，自己的心里却心火倍增，想你现在后悔了，来找我，我就这样好欺负，你想拾起就让你让拾起吗？又想到萧亚，之前秦香突然来公司，我和她就这样走的，一句话也没有和萧亚说明白，还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她。我在心里憎恨可恶起秦香来。想是你这个女人害了我，现在还在这里乖巧说话。

　　

　　秦香说到做到，她真没有放弃我，也没有和萧亚发生正面冲突，虽然从那次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的面前，她在那次上车时候说，张昕，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会等你，等到你感动。当时我在心底轻蔑地冷笑了笑，想，我看我是怎么感动的。

　　

　　然而我现在真的感动了，秦香拿着自己储蓄的30万元，当在我的面前，说，张昕，这钱赶快拿去给公司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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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了,楼主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