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鱼摸虾，饿死全家(来自西双版纳的文章)

microling

捞鱼摸虾，饿死全家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带我去捉泥鳅？”
这是一首上个世纪70年代台湾校园民谣？/儿歌？，很容易勾起童年回忆，总是美好。
小时候，大人对这种孩子娱乐方式斥之为“捞鱼摸虾、饿死全家”，盖因此乃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勾当，非劳动人民所当为。我当然是劳动人民一员，但孩子天性都是一样的，好奇贪玩嘴谗。捞鱼摸虾行径虽象狗肉上不得正席，但味道之香喷，挡不住的诱惑啊。

“伙鱼”——这个“伙”不是结伙成群去捕鱼之意，而是把水舀干然后捉拿鱼虾，云南方言即读huo，比如“huo水”。伙鱼是个笨办法，苦力得很。中原文化鄙夷之，谓“竭泽而渔”，还带上了道德评价，现代环保主义者一定喜欢这个成语，当做核武使用。类似的还有“杀鸡取卵”，玉溪人爱说的“吃虱子不留后腿”。
我们边疆小孩天生就是环保分子，小鱼苗、要产卵的母亲鱼我们会放生，为的是下次此水仍然有鱼可伙。就连采鸡棕之类野生菌，我们都很留意不破坏了局部生态环境，因为波涛米涛（傣语老大爷老大娘）言之凿凿告诫：不弄坏窝子，不沾染金属，来年此地仍将长出鸡棕。
伙鱼只适合于小沟小溪操作，huo水量太大就得不偿失，小孩不是包工队，工程上不得规模。
流水两头一堵，将中间这段的水伙干，鱼虾历历在目，小眯渣鱼弃之不要，放生。藏在泥里的黄鳝、泥鳅，洞里的螃蟹一并捉拿归案。于水边升起一堆火，就近扯点香茅草、野芫菜、小米辣来，伙水所用的盆、桶派作厨具用途，活水煮活鱼，鲜美至极。懒得煮，则直接扔进火里烧烤，剥了皮吃芯。
接近于“竭泽而渔”的捞鱼摸虾办法是：拦腰筑坝截断流水，只留一条道让水通过，水落在竹片编制成的牢笼或席子里，水泻漏无遗，鱼却无处可逃。这种工程量巨大的恶行，小孩子想干也干不了。“捞鱼摸虾饿死全家”的诅咒该无偿馈赠给大人们——大鱼小鱼不摔死也摔残，整条河都被戕害，学的是日本鬼子“三光”政策。那种把人家鱼塘挖开缺口，放水偷鱼的刺激，小孩也能操作，但通常胆量不足以支撑，仍是无行大人所为。人越长大越可恶，从捞鱼摸虾都能找出实证。

水性好的话，伙鱼就能升级为“摸鱼”了。清水里的鲫鱼类（比如罗非鱼）爱集群，于水底用尾巴扫开淤泥露出硬底，这便是他们的窝，一群一群聚着冲瞌睡、聊天、谈恋爱或者当成BBS发帖子拍砖吐口水。寻得这样一个窝，你潜水下去手到擒来，一捉一条。水性一般般的话，你最好乱踩乱扑腾把水搅混，越混越好。鲤鱼、乌鱼、江鳅之类受了惊吓都往泥巴里钻，鸵鸟一样不敢轻举妄动。“混水摸鱼”的古老说法，绝对是真理；捞鱼摸虾也有学问、哲理，搞出个成语，那就文化了。摸螃蟹、黄鳝则是要顺其洞穴放手去抓，被螃蟹钳子夹疼或被水蛇亲吻一牙，那是新手，如我这等老手，手指头一碰洞穴泥壁，就分辨得清是螃蟹洞、黄鳝洞或水蛇洞，有无食物穴居其中。

捉黄鳝的高级方法当然不是“摸”或“挖”，而是“下”。取竹筒切断，一头有底，一头开口，编个一头大一头小的竹篾漏斗安装在竹筒口，用竹签穿了蚯蚓放置筒内，再用竹棍将竹筒固定于水底。黄鳝来吃蚯蚓，进了竹筒就出不来，你只须拔起竹棍，连筒带黄鳝收拾回家即可。傍晚“下”竹筒于池塘、溪渠、水田，天明来收竹桶，你可天天如此操作，竹桶反复使用。黄鳝的智力始终进化不到“前鳝之鉴后鳝之师”程度，但小孩的智力就不同：我就发现与其自己亲自“下”黄鳝，不如直接“收”黄鳝来得高明。看好了大人“下”黄鳝的线路，天明时赶在他之前去收那些黄鳝竹筒，事半*倍啊。偶有失误，那是收黄鳝动作太慢，正主也来收了，拎起一筒是空再拎起一筒还是空，便明白有人捷足先登，迅速赶到线路前方将你连人带黄鳝一起拿获。
见过最神秘的“下”黄鳝方法是中缅、中老边境跨境而居的一个民族，他们实行水葬。将死人放进凿了无数小孔的棺材沉入水底，几个月后，打捞起棺材，棺材里全是肥壮黄鳝。小黄鳝钻进棺材吃腐尸，吃得过瘾，体形迅速成长，等它吃够了，却钻不出原来的小孔，只好一直呆在棺材里。
这事比较恶心，拿浇大粪种菜作比，仍不足以说服别人吃这种黄鳝，因此我就不说我有无吃过这种黄鳝了。那是我在勐龙河小街河流至边境的一个叫“三岔河”的地方见过的，说不出那个民族的名称（说不出名的少数民族多得很）。
城市里卖的鳝鱼却没人恶心，大快朵颐之余你们想过这是用避孕药作为激素催肥出来的吗？黄体胴。反正我见着城里的黄鳝就发恶心：一大盆黄鳝呆若木鳝，密密匝匝挤作一团居然相安无事。若是野生黄鳝，早该“飞”得一条不剩，那种生猛，巡航导弹一般超低空飞行。用手去抓，黄鳝身上的分泌物感觉不到滑溜，一抓一把。若是野生的，一般人你能抓得住一条我都算你狠。这样的黄鳝，有没喂过避孕药我不清楚，但参照土鸡、洋鸡事例，起码我要说倒了胃口，还不如“棺材鳝”生态自然。

kelvincy

呵呵...想起了好多小时候满山跑的乐趣

lyz

小米辣。。。八十得很，牛腩。。。。

angelmario

小时候  下水摸鱼  可是很有成就感的哦

patriotcncn

QUOTE:

Originally posted by angelmario at 2005-1-31 10:26 AM:
小时候  下水摸鱼  可是很有成就感的哦

摸螃蟹偶可是高手呢。

凌晨的爱

A版是高手，不太相信啊

angelmario

.....

小时候我最调皮

凌晨的爱

QUOTE:

Originally posted by angelmario at 2005-1-31 14:18:
.....

小时候我最调皮

真的吗^.^l？？？？

angelmario

啊
  就差点全国闻名了

凌晨的爱

QUOTE:

Originally posted by angelmario at 2005-1-31 14:24:
啊
  就差点全国闻名了

现在也差不多了啊

angelmario

呵呵   

现在啊  老了 收敛了哦   嘎嘎

凌晨的爱

QUOTE:

Originally posted by angelmario at 2005-1-31 14:27:
呵呵   

现在啊  老了 收敛了哦   嘎嘎

8484，还敢这样称老啊，J版等老人家出来打PP吧

angelmario

哈哈  

他更老

凌晨的爱

QUOTE:

Originally posted by angelmario at 2005-1-31 14:30:
哈哈  

他更老

晕，偶不和伴奏了，闪先。小心他们来打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