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深圳

渐无书

你这个死人，怎么那么笨。

　　寒文在骂我不该拒绝李倩的邀请。

　　那晚与她握着手，她说，张昕，现在我请你去喝茶吧，身体刚康复不要喝酒，喝茶吃点点心对身体好，坐我车去，南头有一家夜茶开的很不错。

　　我想了想还是说，不去了，来日方长嘛。细想自己还没去上班你就跑去跟人家吃喝，她来这又提了这么多的礼物，人家可是老板，很是本末倒置了。

　　李倩抿嘴一笑，优雅地摔了摔头发，说，那也好，那你就早点休息吧，希望在梵高早日看到你。

　　把她送到门外，看着她性感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心里一下涌出不明的滋味，同时在心里想这个女人生活是什么样子呢？

　　寒文说：傻B，你想想，高贵女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一般都很寂寞，不是死了老公就是离了婚。说完他像李白一样摇头晃脑慢慢地吟送道：月色朦胧酒半酣，浪女猛男醉薰然。搂腰搀妹同车去，浪里白条床揉散。啧啧，你小子啊，叫有B不知道上。吟完，他从唐朝回到现今，说，靠！罚你一杯。

　　我接过酒，在心里想，诗都叫他亵渎猥琐了，难道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些？

　　

　　你怎么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些呀？

　　那天我陪秦香逛街，前面走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屁股又大又圆，性感撩人，我不由自主地喃喃地说，妈的，不知道跟她睡晚觉，会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一阵微风，小话直接送到了秦香的小耳朵，秦香揪着我的耳朵说，你这个色狼，怎么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些东西呀？我 掂起脚歪着头狡辩说，这也叫色狼呀，这是人之本性，你在看《无间道》不也说喜欢梁朝伟吗？

　　本来我是论证给她分析，这些归结人之本性，并非淫荡。

　　而她一下生气了。哄了半天，最后答应回去多给她骑十圈“马”为筹码，才平内乱。跟后她就喜笑颜开，拉着我的手说，张昕我俩去这家鞋店看看。

　　

　　女人这东西就是搞不懂，寒文又灌下一杯，感叹道。

　　他说我在我住院那阵子，他的生活发生了一件大事情，还没来及跟我汇报。

　　我说你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说对了，真的不是件好事，一个女人为我跳楼了。

　　什么？

　　这时候老板娘萧亚走了进来。一下打断我的问话。

　　寒文对萧亚说：怎么样？有没查到？

　　今天出院后跟寒文来这喝酒，萧亚才知道我上次出事的事情。她知道后，直抱怨我怎么不跟她说，好叫她去医院照顾我几天，并要煲汤给我好好补补。

　　我看着她的表情，说的很是认真的，看样子，一日夫妻百日恩，说的没假。我就在想，怎么当时没想到她呢，叫他照顾也是件美事，又想想认识小雪也不差。

　　她一屁股顺着我的屁股挤下来，坐在我身边，自己给自己斟上一杯酒，一口干了它说，我托朋友了，他们的电话明天就能搞到，说完她硬要我脱去上衣，要看下我身上的伤疤。

　　背上两刀砍的不深，各缝了20针，肩膀大臂上砍的最深，弓二肌那缝了三层。萧亚望着我身上的蜈蚣一样的疤痕，心疼地说，现在还疼吗？

　　我说疼，是看你的样子让我心疼，这点伤，一个大男人，我想还扛的住。我对她说。

　　她笑了笑，说就喜欢就骨气的人。寒文插话说，老板娘，我也是骨气的人，也喜欢我不？

　　“去去去，”萧亚推了他的头说，“来，陪你喝一杯，今晚客人多，等下我还要出去照顾下。”

　　萧亚出去后，我忙问寒文，那个跳楼的女人呢？

渐无书

什么是最幸福的事？

　　乞丐说，给我一个馒头吃。

　　病人说，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

　　寒文说，让我跟张曼玉睡一觉。

　　南国秋天，乍凉还热，是个乱穿衣的季节。

　　早上7点半蛇口，花果山站台下，一个着装西服的男子，头发梳的有条有理，像上了层沥青，提着一个瘪瘪的黑色公文包，公公整整地立在工交站台下，两眼泰然地望着对面一家音响店的海报；三名工厂妹，头发凌乱，睡眼惺松，一人啃张大饼，一人吃着包子，一人正用两眼的余光瞟着那位西装男子；两名身份可疑的女郎，提着小红挎包，满脸倦怠，像是奋战了一夜，对面音响店玻璃上反射过来阳光，正照耀在她俩裸露着雪白的乳沟上。

　　我一丝耀眼，想起好多天来都没有面对阳光，活在阴暗的世界里，今天正式去梵高公司报到，站在阳光下，那刻感到自己特幸福，这是2004年6月3日，我在心里说张昕你应该记住今天，还有你的出院的日子6月1日，国际儿童节，很滑稽的日子。这时204车开了过来，我带着美好的未来上了车。

　　

　　我能给她带来未来吗？

　　我想我不能，所以我只能离开她。

　　那个女孩就因为你甩了她，去跳楼的吗？我问寒文。

　　寒文说，我不想说这些，谁知道碰到个傻B，你想这个深圳还有真正的爱情吗？我真的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给她钱她还不要。

　　我问：那后来呢？

　　寒文说：后来她跳了。

　　看着他淡淡地说，我有些生气，好歹是一条人命，真的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对待女人，我带着责备的语气问他，那再后来呢？

　　被人家救了，没死掉。

　　我一阵沉默后，我问，你没去看她吗？

　　她要跳的，关我什么事情？

　　那一刻，突然看着他有些陌生，这就是我的哥们寒文？

　　寒文说：张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要说，你说你对秦香那么好，那到最后呢……女人都不是个好东西。

　　我阵无语，本来想给他上堂嫖情赌意的课，却说不出口。

　　酒吧灯光暗淡，外边的大厅里，不时传来女人的浪叫声，我俩一下谁都没先开口，各想起自己的心事起来。

　　寒文真正的感情世界我还没有走进过，我想我的哥们，不可能是铁石心肠，你没看到那刻他满脸的忧伤？

　　

　　梵高公司落在华侨城高新科技园，从花果山搭204大巴到科技园站台下车，走10分钟路程就到了。

　　公司在13层，一个小高层的写字楼，100多平方米，面向深圳湾畔，一个20多人的办公大厅，李倩总经理的房间就在大厅最南端的里边，两扇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眺望到香港的元朗。我说，你的办公室很漂亮。

　　李倩启齿轻笑，谢谢。

　　她亲自为我泡了杯茶，与我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关于工作事项，我们简单地聊过后，她说，薪水待遇问题就是按上次我俩在电话里说的说，没问题吧？

　　我想她给我开的待遇每月比雪染采风要多2000块，哪还有问题呢？这些兴奋不能溢于言表出来，你要觉得受宠若惊，人家就会觉得你还不值这个价，说不定下月她就会想尽办法减去你几百块，张昕你是人才，你是金子，金子就是价值连城的，我摆副出一副冷静的样子，说，我没什么意见。

　　她说：那好我们现在就说说具体的工作事宜。

　　聊完后，忽然一个疑问缠绕着我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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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倩的前夫是雪染采风的老板，我是始料不及的，她那晚请我吃饭，希望我一起把梵高公司做大，拉拢深圳南山主要的大客户来，业绩要超过雪染采风，能把它整垮最好。

　　我想李倩除了好强外，主要的还是带着对前夫的爱恨，自己像是裹进了一场看不见的战争中，李倩拿刀，前夫拿枪，我在中间似成了待牺牲的羊羔。

　　本来对雪染采风的老板，我是说不上爱恨的，但是上次出那事情，让我彻底改变对他的看法，原来他是一条带着笑脸的狼。

　　“想当年，老子闹革命，只有七八个人，三两根枪……”

　　靠的是什么？

　　狠！

　　忘情酒吧老板娘萧亚帮我弄那几个马仔电话已弄到手了，雪染采风老板的电话我有，今天就叫寒文找派出所的朋友，帮去查下这几个人的电话之间有没联络。这样就能查出一些线索，主要看是不是那些人干的。那晚寒文在相思舫见到老板与七八个烂仔在喝酒，而砍我的人只有三个，到底有没有那些人干的，细想起来还是未知数。

　　又想到要是真是雪染采风老板叫人干的，那李倩与他的关系，我该怎么做？

　　今天下班一个人躺在床上，面对着这20多平方米的出租屋，四周冷壁，锅碗发凉，一个木头衣柜孤独地站在洗手间外的墙壁边，打开着半扇门，像是一张撕开的大口。门是我今早上班找衣服穿打开的，昨晚广东1台的天预报说，从西伯利亚过来的冷空气明天南下，预计将会影响我省。今天温度骤降了5度，突然有了深秋的感觉。

　　其实从我出院后，今天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它，也许跟今天的天气有关，记不得从什么时间开始，每当每年的夏天过去的那天，对着兀然变凉的天气，总是有点怅然若失，滋生无尽的伤感失落，感觉自己就像一片黄叶飘零在深圳。

　　电视不想打开，手机关了，又打开了，怕有什么好事而错过了。

　　一盏灯下，一个人又点上一支烟，思考着目前以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想到小雪温柔善良，李倩的高贵美丽，还有不知身在何处的秦香，我想这个世界就因为女人而变得可爱。那一刻内心突然涌现出感恩的心，觉得这个世界到处充满温情，就像女人体温一样给人温暖，只是你没抓住，只是自己的低落，你被窝里的脚，还是那样的寒冷。

　　想到也许两天后我的世界又要开始发生纷争，要是查到幕后的凶手，我还能这样怀着感恩的心，好好经营编织我的人生吗？

　　我怕身不由己。

　　冤冤相报何时了，要是咽下口气，张昕你能昂头好好地活在深圳吗？

　　突然窝囊地想到，要是不发生这些事情，我还是好好地过着我的生活，上班，下班，喝酒，打牌，那有多好。

　　秦香离去就离去了，我想时间会冲淡的，再找个心爱的女人结婚，生子，过一生。

　　一辈子其实也是这样。繁华糜烂到头终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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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骑在李倩的身上，粗鲁地拔开她的衣物，她在我的身下咯咯地笑个不停……

　　 正要褪去她的内裤时候，闹钟突然响了，我扫兴至极，努力地睁开眼睛，李倩不见了，老二在下面意见很大，气的硬棒棒的。

　　 穿衣服的时候，跟它道歉半天，才把它收拾听话，想象自己真淫荡，不过也难怪，好多天没吃荤了。

　　 关门的时候，我又折了回来，在镜子面前照了照：一套深蓝色西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锃亮的七匹狼皮鞋。我自言自语道，今天搞的还像个人样儿。

　　 走在上班的路上，算算今天是在梵高公司上班第四天。除了那块阴霾还没除掉，剩下感觉还不错。

　　 我的办公桌就在大厅靠南边的最里角，面朝大海，阳光充沛，视野宽阔，这位置是李倩特为我调整安排的。

　　 开始公司几个老臣子，对我很不友好，私下地说我可能是老板的小白脸，要不就是亲戚，才得如此厚爱。妈的，我想人骨子里都这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没有理会他们。由于自己的事情没了结，也没多少心情跟他们打成一片，想把一切搞平后，再跟他们好好相处，毕竟同事融洽的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慢慢地回到原始的自信中，想到在雪染采风的风云一时，设计灵感就一个个出现，那些木头还在遥远的时空对我微笑说，“你帮我这么挖，再这么挖……对了就这样。”埋头干了几天，经我设计的方案一个个被敲定，深圳一家很出名的大地产公司开发的一处新楼盘，交给了几家公司设计装修方案，都没被认可，最后移交梵高，我的方案一下就被敲定，对方乐的裂着嘴，说还真不知道梵高有个人才在埋没呢，最后对方把公司的300多套房间装修设计，全程交给梵高做。李倩在签完这份大单的时候，迷人地笑着对我说，张昕这可是你一人的功劳呀。

　　 慢慢我就在同事面前树立起信任和威望，今早9点多，李倩接了个电话有事外出，跑到大厅跟我一人小声地打个招呼，说我可能下午才能过来。我当时真想讲，你是老板呀，怎么跟我请假？

　　 李倩走后，办公大厅，十几号人一下活了水，叽叽喳喳叫囔一片：前排打字文员小王甩着手叫着“哎哟，手都麻了，”扭头问后排的小陈，“你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什么牌子，在哪里买的？”中间的杨三对着赵四说，“妈的，昨晚开码，靠，我包的单，没想到开了双数，2500块钱全掉水了，奶奶的，真他*的背。”隔壁的程良接上话说，“我就想到会出双数，靠，我就是不敢包。”

　　 被他们话说的我直乐，想想大家共事一起还是真乃愉快的事情。程良忽然站起来对我说：“张昕，走，出去抽支烟先。”

　　 我说好的。便打开抽屉拿烟，他忙说，靠，抽我的不行啊？我对他笑着说，烟酒不分家，都一样。

　　 站在外面的走廊，我俩一口口地对吹着烟。看着深圳湾畔，浑浊的海水上面，行驶着几辆不大不小的船只，近处的海面一只小船上一个蚝民，还在捣鼓着他的蚝，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我在李倩办公室窗前看到的那个人。

　　 程良问我：你平时喜欢抽什么牌子的？

　　 我想了想说：前段时间喜欢抽好日子，最近觉得双喜烟味不错。

　　 程良说：我也觉得双喜烟不错，味道够纯的。

　　志向相同，两个烟民就香烟就聊开来，接着他问道“对了，张昕你跟老板以前很熟吗？”

　　 我想他*的，这句话可能他叫我出来抽烟的最终用意，但我还是认真地回答他：不熟。真的。

　　 哦……

　　 我看着他有些失望的样子，问道：怎么了，重要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只是听说她现在单身一人，很好奇。

　　 这下该我好奇了，虽然知道她离婚，没想到她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着。

　　 单身一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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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寒文开车来接我，说我出院后还没到他家坐坐。上了车，跟他简单地说了梵高的事情，他小子就囔道：

　　你小子要交桃花运了，妈的，你的命怎么都比我好了，我老寒一个真正有钱的女人都没碰到呢？

　　我说，靠，我什么时候碰到有钱女人了？

　　妈的，你还装蒜，李倩不是吗？你想想单身女人，也有需要的时候。

　　我大笑，说，被你说的我好像跟她都有一腿了？

　　寒文两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说，“张昕，说你信不，你迟早要与她有一腿，你这个鸟人我不是不知道的。”说完大笑起来。

　　说实话被他说的，自己当时感到一阵兴奋，意淫着李倩性感的身材，圆滚的屁股，脱了衣服，横卧在床上……想着想着下体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想象身边现在要是有女人，叫寒文滚蛋，我立即就想在车内爽一把。

　　寒文曾经跟我说过，他车买来没几天的时候，一天晚上他在路边招来一个“抱大树”的，后来就在车上办完事。去了火的他，第二天开车心里特通顺，哼着流氓调，没想到开到兴华宾馆的地方，一下吻上一张女士车，陪了1300元的修理费，还被人家骂成耍流氓。事后，他跟我说，没想到车也闹“性饥渴。”我听后乐笑不止地说，是你小子在车上不做好事情，招来霉运。

　　没想到我的这句玩笑，寒某人后来当真起来，再也没在车上做过运动。我想今天要是真有个女人在身边，也只能憋着先了。

　　寒文的房子是他在通讯市场捧得第一桶金的时候购买的，2002年买的房价3200元每平方米，花了30多万，现在每平方升值到4900元，差价就能赚的10几万。房子背靠大山，与香港地界相连不远，环境宜人，只是有点偏僻，但是有私家车，这些到也无所谓。

　　一路高歌，快到他家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说，你还不知道李倩跟我以前公司老板的关系吧？

　　寒文扭过头说，啥关系？通奸？

　　我笑说，你不能正经点，我以前公司的老板是她的前夫。

　　哦——

　　寒文停好车，想了半天，说张昕这些与你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说：一下我也搞不明白。

　　彼此沉默会，我忽然想到说，对了，那个派出所电话清单的事情怎么样了？

　　寒文说：上午我打电话去问了，那哥们说这两天都没空，天天搞严打，不是打伏击，就是上路值勤，本想催促他尽快弄，他在那头仓促就挂了电话，好像又接到什么案子。

　　我想了想说：他是不是想捞点好处，要不请他吃顿饭？

　　寒文说：吃饭到无所谓，捞好处，我想他不会，有的人是收了好处，也不会帮你办事，有的人给你办事了，也不是为了收好处费的。

　　 他这么说我就完全相信，这事情就暂时只能这样了。我想。

　　寒文的家其实就他一个人住，卫生请了个终点工，吃饭一半都是在外面，身边的女人基本上是流动的，他说没有一个女人在我这住上满一个月，你知道为什么吗？

　　会产生感情。

　　我说那你真的就不想结婚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进家后，在他二楼的大卧室里，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来一本笔记本，我看到本子的表面有些破旧，想必有段历史，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该不是每位进来的人都登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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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音词﹒恋桃花

　　 尚入祥岭月清路，轻舟佳人湖深处。两岸桃花争相妍，羞走天地一沙鹭。昨夜一东风，竹梅折锦中，佳人泪，改望万山重；

　　 尘步祥厅似永陆，肠断务观移君腹。消沉伥饮女儿红，写进鸿书千百幅。逃花纷飞谢，满湖相思泪，雁飞去，何处安回住？

　　

　　我合上他的笔记本，想着词写的意境凄美，想必作者当时的心情更是伤悲，我看着寒文说，你写的？

　　 妈的，不是我写的是你写的啊？

　　 我很是惊讶，嘿嘿，你小子还是个诗人呢？

　　 妈的，当年我在当兵的时候，在《解放军报》发了很多诗，只是现在不写了。

　　 我更是吃惊。这些他从未对我说起，真的看不出来，我的哥们还是唐伯虎呢。

　　 我看着他楞了半天。

　　 他说咋了，不认识了？

　　 我点上一支烟，抛给他一支，说，哥们我愈加有些崇拜你了。

　　 靠，这也崇拜，你叫同情我才对。

　　 对了，为何想起写这样的词句？

　　 想知道吗？

　　 为了一个女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神情有些呆滞，烟雾缭绕中，我看到他脸上爬满忧伤。

　　 窗外月色朦胧，天似要落泪。

　　 那一瞬间，让再我次见证了他真正的内心世界。跟我在酒吧那天想的一样，我的哥们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

　　 “还是很久的事情了，”寒文举起一杯酒罐下肚，“我退伍的那年，我被分在厦门一家公司，那时候我认识了叶凡，也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我们的感情发展的很块，第二年的春天，我随她到了湖北的老家，那首词就是我后来写的……她老家门前有条河，两岸开满桃花……”

　　 我俩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我静静地听着他讲述，“叶凡有个叔叔在江苏开了一家服装厂，后来她知道我与她的事情，强烈反对，说跟着我这样的穷人是没好日子过的。那时候我带他回了我的老家，我们都准备要结婚了，可是后来她叔叔硬是跑到厦门来把她接去了……最后我就来到深圳，我要赚钱，我要赚很多钱，就是为了证明给她王八蛋叔叔看……”

　　 门外，秋风萧萧而起，吹落满街的树叶，街道像似遭到了一场洗劫，行人的脚步仓促混乱。

　　 你说世上有没有真正的爱情？寒文问我。

　　 我俩靠在他的那张大床两端，伤感地彼此都不顾及对方的香港脚。

　　 大厅的台钟敲响了12下，外面的雨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说不知道，应该有吧。突然感到有些寒冷，我把被子扯上一截盖在身上。

　　 有个鸡巴，我看现在的女人想着的都是我的钱。寒文狠狠地摁灭手中的烟头。

　　忽然又让我想起了秦香，心里更不是滋味。秦香你在哪里？雨下的更大了，几片落叶被风雨吹打着落在窗前的玻璃上，发出可怕的声响，我的秦香你在哪里？你的天空也在下雨吗？怕不怕？

　　 我说那你就不找老婆？

　　 寒文说：就是这事他*的烦，老妈在家天天催，说我三十岁的人难道就这样打辈子光棍。还有前两天老爸也打电话催，说我不找女朋友是不是想让他绝后。

　　我被他的一句话，逗乐了。气氛一下缓和多了。窗外的雨又停了。深圳的雨季早就过了，秋雨本来就下不长。

　　 我说哥们睡觉前问你最后一句话，你最近有没有新的目标？

　　 寒文想了想说；有了。

　　 谁？

　　 你认识的。

Dien

花时间看了下来，楼主很久没发好故事了……

还是等待接下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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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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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公司召开员工骨干会议，李倩一身黑西服，坐在主席台的位置，冷冷地眼神横扫一群，说，下面就本周工作与公司计划我简明扼要地谈下：“本周我们的业绩明显提高，跟南山XX地产的成功签约，为公司的赢利与声望又上了一个新台阶，相信在大家共同努力下，我们梵高公司，一定能一年提升一层次，三年挤进深圳同行10强企业。”说完向老板椅背一靠，平静地等待着大家的发言，人群中点头如蒜，都虔诚地望着她，跟后一个个大胆地开始畅所欲言。总体归纳两句，就是让我们团结在李总的周围,兢兢业业地工作；把梵高设计品牌推向同行业的前茅中。

　　我沉默地坐着，在心里想，就凭你们这些人，也能把公司做大，靠，一群马屁精，没有我的加入本周工作能显著提高？

　　对与梵高公司的主要客户群，我也初步了解，主要都是深圳市与毗邻的东莞广州的一些散客户，不是由亲戚就是关系等水分在里面，没有和一家称的上有影响力的大公司签约，向两天前我所做的那家地产，还算梵高公司历史上最大的客户单。

　　李倩忽然说，张昕怎么坐在一边不说话，现在你做总结吧，谈谈你建议与想法吧。

　　我说：李总，我没有什么建议与想法，我只是想凭自己的设计去为公司能赢的更多的效益和利益。

　　李倩带头拍起手，表示赞扬：“说的好，继续。”

　　我笑着看看大家，说我就这么多了。程良在一边怂恿说，再说说，也让我们大家学习学习嘛。李倩带头又拍起手说，让我们先欢迎张昕讲话。

　　我想讲就讲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讲两点，一是设计问题，二是公司的广告宣传。第一：设计问题靠的就是灵感，要有新异的出现，就要抛出成规的东西，最好就是把自己已掌握的东西忘掉，因为你所面对设计的不是那固定的一个模式，以世上本无有的想法去创造出来你的方案，结合客户内心的需求，这就创造出最佳的设计方案来；第二：广告效应，不管你的设计多高明，人家未必会都知道，所以公司要投入一定的资金，去宣传企业，只有把钱抛出去，才能收回更多的钱。

　　说完，掌声爆满。

　　散会的时候李倩私下跟我说，张昕你的分析很精辟，你不仅在设计上专长，而且市场营销管理上也不差，再次让我坚信你的能力与魄力, 有时间我想和你好好再谈谈。

　　我说谢谢李总的抬爱。

　　她朝我妩媚地朝我笑了笑：你还跟我说这些。

　　美女的微笑，工作的顺心，顿感自信倍增，坐在电脑前，面对着这个临头要做的设计，我却把它放在一边，先不急着去完成它，因为这些只要我动动脑袋，就可以在10分钟娴熟地搞定。

　　我舒爽地环视了办公大厅一周，看着他们个个都在埋头工作，身边的程良对着电脑屏，眉头皱成大蒜，拿鼠标的手，怎么停在空中，像是被人一下点了穴，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艰辛的答案，我想他们也真困难，之前我不是说过，搞设计的靠的是灵感，灵感没有，你就是挖空脑袋也想不出来。这点自己很深有体会，当然自己的工作，有时候也会陷入困境，但是只要点上一支烟，灵感就灰溜溜地跑来了。那时候我就在心里说，小样儿，你不是跑吗，非要老子抽支烟请你来啊。

　　 这可能就是天才与蠢材之分吧。没办法，造物主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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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刚好又完成一个方案，离下班还有半小时，便无聊地在网上浏览美女，一个日本明星惹火的写真集，一下勾引起我熊熊的欲望，想起久违的欢畅，突然就让我想到了萧亚，想到了那晚我俩在包房里的刺激寻欢。

　　今晚不想再一个人睡。

　　吃饭的时候，给萧亚打去电话，她很高兴说我想你，并娇嗔说我这几天怎么都不过去看她，叫我到她店里来。

　　我说好的，我也想你。

　　酒吧下班很晚，我只好在家里闲呆会，看了深圳三台一个记实剧场，说一个英勇警察，与歹徒对峙了2个多小时，孤胆救出人质。那个警察在一遍遍地喊着话，“你要先放下枪，放了人质，这是你最后的退路，你要相信政府，相信党，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我想警察说的是真的，至少要免费供应他几年的皇粮。

　　歹徒最后就放了人质，举手投降剧集就算放完了。看了下时间到了11点，想想那个歹徒真没劲，好歹也要向空中放一枪再投降，也算光荣一回。没劲的我，就下楼打车去萧亚的酒吧。

　　去的时候，两个鬼佬和一个中国人坐在吧台上，两个新来的我还不认识的小妹，在跟他们玩着叫床的游戏，看谁叫的最逼真，每次谁叫的不像，要被罚酒。看着吧台上摆放了几十支空酒瓶，想象他们一定高潮半天，闪断几张床。

　　在大厅的角落里坐下后，萧亚拿来两支啤酒，一份鱿鱼丝，丢给我一包芙蓉王，叫我先坐下，她去收拾场子，想把店提前打烊。

　　从酒吧出来，我们挥手招了辆的士。走在蛇口玫瑰园小区的路道上，她牵着我的手，把头半依在我的肩膀上，弓着腰故意拖着脚，看的出她今天很高兴。掏钥匙打开房门的瞬间，她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我们似一对很熟旧的爱人，相视她笑了笑。

　　那一刻有种柔软的东西爬上我的心尖，心头传来阵阵栀子花香。

　　 一张大床。

　　一点朱砂。

　　一场云雨。

　　时钟敲了2下，夜更深了。

　　萧亚说，我睡了，我要面朝里才能睡去。

　　我说，好的，你先睡吧，我想抽支烟。

　　萧亚轻吻了我下，转身很快进入了梦想，发着均匀的呼吸声。

　　我看着她光滑如玉的皮肤，还有她背上那颗醒目的朱砂痣，久久不能入睡，在这个思绪纷乱的夜，突然有些恍惚。

　　一点朱砂。

　　秦香说，你要搂着我睡。

　　跟秦香在一起的日子，每晚睡觉前，她总是要我搂着她，她把小脸帖在我的胸前，才能安然入睡。同居几年来也是我们不变的睡觉姿势。

　　突然感觉世界很小，两个女人，一颗痣，我却都在边缘。

　　心里一下蹦出一种不明的酸楚。

　　在这柔软的大床上，我还是不能入睡，窗外传出保安对讲机讲话的声音。

　　看着萧亚柔滑的头发散在我的身体上，屁股对着我，两手弯曲在里边，像一只怕受伤的小猫，卷曲着身体。我忍不住伸头又看了看她一眼，眼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又像是在怕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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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文和小雪来的时候，我正在楼下吃饭，当时寒文还没看见我，正要按门铃的时候，我说，傻B按什么按，老子在这呢。

　　 他俩同时回过头，小雪连忙松开拽着寒文胳膊的手，朝我羞涩地笑了笑，低垂下头，躲在寒文的是身后。

　　寒文拉着小雪走到我吃饭的餐桌前，抄起一张凳子坐下来，小雪半依在他的身后看着我。寒文说，傻B不吃了，走，等下我们去金都喝茶，再吃点消夜。这时肚子才填了一半，看着他们我又扒了一口饭，吐出一个骨头说，去哪？

　　小雪开口说“我来蛇口还没去过海上世界呢，张昕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说完朝我甜甜地一笑。

　　小雪今晚穿的很漂亮，一条浅蓝色的吊带牛仔裙，一双白色运动鞋，尺长的秀发披在脑后，纯洁的像是来到人间仙女。我心里复杂地想，多么好的女孩子，但愿我的哥们这次真的是动了情。

　　

　　 那晚寒文说出他看中的意中人是小雪的时候，我还真的吓一跳，开始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我说，哥们，你不要跟我瞎掰，小雪可是你要介绍给我的啊。寒文说也是，我也是最近几天才发觉我很喜欢她，还没机会向她表白，也还没来及跟你说这事呢。

　　我认真地说，哥们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寒文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我幽幽地说，真的，我才发觉她的眼睛很相似我当年的叶凡。

　　我说你就为了这点才喜欢上她的吗？

　　寒文说也不是，说不好，就是有种感觉，说不上来，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好像就唤苏了我内心真正渴望的爱情。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本来想说小雪可是你曾经介绍给我的话，收了回来。

　　接下他说，张昕我想我这次是来真的，现在我收回我曾经说把小雪介绍给你的，没意见吧？

　　我笑着说，哥们这有啥意见呢，女人深圳到处大把，你要是跟她来真的，我支持！

　　他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不高兴呢。

　　我笑着说：那你以后可不能再打野鸡了。

　　他想了想说，那也是，就偷着打吧。

　　我被他说的直乐，说，我看你这辈子狗是改不了吃屎了。

　　寒文用脚蹬了一下我的屁股，靠，你还不一样，不说了，太困了，睡吧。

　　寒文很快就传来沉重的呼噜声，一时我的大脑却变的异常清晰，听到楼下的大钟当当当地敲了三下。夜太深了。

　　说真的我对小雪还是很有好感的，住院那些天她体贴的照顾，让我感到她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惠女子。但从出院后，忙着工作的事情，都没来及跟她联系。没想到寒文先行一步，心里一下蹦出不明的滋味。

　　

　　我们仨一字排开，走在海上世界的路上，小雪一手轻握着寒文的手，另手兴奋地指着近处的填海工程，漫天堆积的黄沙，填满了当年的海滨浴场。招商地产要在这兴建别墅区，把海面又向香港推进了一步。寒文说：妈的，人就是伟大，你看，这么大的海都给它填掉了。

　　张昕就在这照张像，把后面的新时代与海景广场照出来。我拿着相机，后退了几步，说好的，你就站在这块石头上，注意不要湿了裤脚。秦香两手把头发撸到脑后，简单地整理下衣服，两只小手背到身后，又把它放到了前面，兴奋地说，不会的啦，你看我站的多稳，好了没？

　　我们走在当年秦香说话的地方，那块石头早以不知去向，是不是就埋在了脚下，随着历史一起尘封？

　　想起那是1999年的事情了。

　　小雪忽然转过身，指着新时代大厦对着我们说：你们看，那楼多漂亮。

渐无书

一觉醒来，环视着古朴的房屋，一幅鸟语花香的山水图装在中央，朱红色的梳壮台，一个方方正正的大衣柜，静静矗立一边，阳光忽然从身后的木窗里照射进来，正落在那幅图的一只画眉上，它的羽毛顿时变得绚丽多彩，好像听到了它的歌唱，恍惚间，一下忘记身在何处，这是哪？屋外忽然传来阵阵煮腊肉的清香。

　　想起了我在江南。

　　下了床，看到秦香在厨房与伯母唧唧喳喳地说着话，伯父正在扫着院子。扭头看到堂屋的墙壁上挂着日历，上面写着：2000年4月9日，农历 3月初五 ，易出行，大利南方。

　　伯母先看到我起来，两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擦了擦，说怎么起的这么早，不睡了吗？我笑了笑说，还早啊，你们饭都做好的，你看我才起床。伯母说，你起来也没事情嘛，多睡最好。我笑着说，谢谢。秦香接上话，我们这不说谢谢的。我说那说什么？她说，快洗脸，等下我教你说。伯母说，小丫头，怎么叫他自己打水，我来，张昕你坐会。我抢过脸盆说，伯母您太客气了，不用了，我自己来。秦香说，就是嘛，他不干谁干，我还等他以后伺候我呢，现在学着点，她说完朝我调皮地笑了笑。突然让我感到有种家的感觉。

　　伯父扫完院子进来，邀我杀两盘。我说好的，不过我的水平很臭。伯父说，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说，昨天跟你下的时候我不是不知道，三步之内我就发觉你象棋下的不赖。我笑着说，好，我再向你请教一盘。伯父说，以后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下棋我俩就是对手，不要说请教，走，就下。

　　吃完早饭，伯父还要再跟我杀一盘，刚才我巧胜一盘，他也赢了一回，一平。秦香不同意，说爸爸，你看你怎么这么赖皮，下不过人家还要缠着人家不放，我要带张昕去转转，让他见识下什么叫江南水乡。伯父拗不过宝贝女儿，说呵呵你们去玩吧，记得早点回来。我说好的，伯父等我回来，我来再下一盘。

　　要出门的时候，伯父伯母慈祥地看着我们，秦香蹦跳地出门，扭头说爸妈我们一会就回来了呀。二位老人把我们送到院外，默默地看着我们的远去，那刻温暖地我要流泪。

　　和秦香沿路游逛，绮丽的沼泽风光，沿河的房子、沿河的街道，还有那一座座的吊脚楼，美伦美换，让我又次感觉到身在梦中。

　　

　　庭院深深巷落里的青石板，悠荡着我们欢快的脚步声，谁在哪里清唱我的梦里水乡：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 /在薄雾中飘荡 /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 /化作一缕轻烟 /已消失在远方 ……

　　

　　我点上一支烟，今晚游览海上世界，让我感慨万分，此情此景历历在目，“张昕就在这照张像，把后面的新时代与海景广场照出来……不会的啦，你看我站的多稳，好了没？”

　　可是佳人已去……

　　送走了寒文小雪他们，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寂寞突然袭来，是不是我该找个归宿了？

　　谁是我梦中最后的新娘？

　　泪水流过脸庞 /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 /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 /看那晚霞吻着夕阳/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

渐无书

今夜你在何方？

　　只听到一阵风响。

　　寒文小雪不知道走到哪了，不知道此刻是否正缠绵在一起。

　　李倩这时已进入了梦乡吧，不知道此刻是否有人陪在身旁?

　　萧亚可能还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此刻有没想到那晚我们温存？

　　今夜我在何方？

　　我躺在我的床上。

　　睡在床上的我，却久久不能入睡，幸好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最近常失眠。公事私事大事小事交织一起，愈来愈发觉自己有着女人情节，每当辗转反侧的夜里，思绪乱飞，想到白天自己的潇洒风光，真是判若两人。可能这些就因为自己是天秤座的原因。其实这刻才是真正的张昕。

　　天要亮的时候，我拉着秦香的手，我们走在四海公园的小径上，那刻艳阳高照，霞光万丈，秦香像个天使，在我面前咯咯地笑个不停，但就是不肯开口和我说话。我说我们不玩了，回家好不好？秦香不理我，还在这样笑个不停，她笑声像是着了魔力，一声一声地放大，我烦躁起来，我想大吼，可是喊不出声，猛然惊醒，原来手机铃声在我的床头响个不停。

　　电话是郑平打来的，中午要请我吃饭，告诉我就我俩，地点就是老地方，新月“酒店。本来推辞不去，但是她热情好客的劲让我不得不去，起了床，看下时间，都11点多了，想想自己还真能睡。

　　走在去酒店的路上，想想生活真他*的好玩，怎么想到今天郑平要请我吃饭？

　　那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出现？

　　不知道。

　　到了酒店门口，看到真是郑平一人来的，她今天穿着一套藏青色西服，一件白色宽领衬衣绚白地翻在西服领外，带着份文静的气质。相互简单的问候，我们在大厅一角坐在下来。服务员拿着菜单微笑地走过来，郑平接过一连点了几个菜，然后把菜单推给你，说再点两个你喜欢吃吧？

　　我看着他，说不用了，点了这么多，我俩能吃下？

　　郑平朝我笑了笑，说那也好，不够再点吧。

　　饭菜上来后，我们边吃边聊。绕过李倩与雪染采风老板的关系，我跟郑平说了下我工作的近况。说完郑平说，那我可要好好祝贺你，将来混发了，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老同事哟。我说，那怎么会呢。不过我想我也没有混好的这天，因为突然又想到上次被砍的事情，一块心病还没了解，这就是阻止自己的动力。

　　郑平看我一下有些恍惚，问道，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她说，你该不是还想着上次那件事情吧，没查出之前，就不应该多想这些事，这样会分心工作，还有对自己的生活都不好。

　　我说，谢谢。她说，不要跟我客气了，看来你真的把我给看外了。我对她呵呵地笑一笑，愈让我发现她这个女人挺可爱，那时候在雪染采风的时候，我对她就有好感，不过那只是自己的感觉，没想到不在那公司做了，我们还成了朋友。接下她也跟我简单地说了雪染采风的情况，都如我想象中的一样，从我走后，公司设计顶梁柱就落在冯杰的身上。我想冯杰小子现在扬眉吐气了。就不知道现在还怕不怕老婆了？

　　要吃完饭的时候，郑平说，张昕，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渐无书

南国秋日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大地，犹如初夏太阳，不烈带着些温柔。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由于运动身上感到有丝燥热，有汗禁出，我慌忙脱去外面的那件夹克衫，拿在手中，顿感到身体的毛孔在收缩，一下清爽多了。

　　路上女子穿着大都是单衣，可能因为这样才能更好地暴露出她们优美的曲线，即使是肥胖的女人，也找来条简单的黑布裹住身体，收缩再收缩。如君不信，你可站在秋天深圳的街头，很难找到穿着两件以上的衣服女人，即使在冬日，也是比男人穿的少。更有甚者，那些“红粉佳人”，即使在北风凛冽的冬日，在那温度只有4、5度，依然穿着一套单薄的裙子，工作在阴暗处。记得当年我的哥们寒文说，“小姐，你穿的这么少，站在马路边，不怕你的下面结冰溜溜啊？”

　　他的话是有些夸张，深圳的女人不怕冷，倒是真的。当年秦香也是一样，记得那次在东门步行街给她买了件淡绿色的羽绒衣，花了480块，她却终年把它挂在衣橱，不去穿它。她说，穿起它就像个孕妇。我无不担心地说：你要风度，不要温度，等下感冒了，可别找我。

　　我不找你找谁，谁叫你是我老公。

　　是啊，我是你老公，而今你人呢？

　　一阵秋风吹起，路两边的四季长青大榕树，黄叶一片片在偷偷地飘落，在你抬头注视间，它还飘满一身的绿，像是那些树叶不是从它身上落下，就像秦香当年好像没说过那句话。

　　而今你过的可好？我不信你能忘记一切过去，你看路边的树，在秋风中，在落叶纷飞的霎那，发出沙沙地声响。是的，它在哭泣。毕竟当初我们相依相偎。

　　我还是一个人行走。两手插在口袋。这个周末我却不知道要干啥。

　　家就在前方，又走到了招商大厦的草坪下，这个地方，让我再次深刻的记得它的存在。是的，就是我上次出事地点。毛孔感到一阵紧缩。

　　在这坐下吧。我想看下我身上曾流下的血。

　　血迹却没找到，可能早被风吹雨洒磨灭光了。坐在草坪边的凉椅上，背对着招商路，看着面前的草坪上人来人往。人还是那么多，男的、女人、老的、少的、没有哭的，只有笑的。他们在或坐一圈，或悠闲地行走在草坪中的水泥小径上。我看着世间人群，冷冷地点上一支烟。

　　刚才郑平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想跟你合伙开公司。”

　　对于开公司，我还真没想过，这么多年只想过给人家打工，当然也知道开公司需要一笔钱的，因为自己赚得钱，都叫自己挥霍了，从来没有存下几个，所以从来就没在心里打算过。

　　郑平说：“只要10万，工商局只要看到你银行户头里有10万块，就行了。转身你就可以把钱从银行里取出来，挪做他用，其实开一个小公司，是不要很多钱的。”

　　她的话，还真的鼓动了我，不就10万块。一人5万，或者真没有，她说她可以出大头，我出小头。想想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要是注册下来，还怕把公司开不下去，把已有的老客户拉过来，再吸引新的客户，就建立起一定量的客户群，我就主管业务，郑平做管理。

　　郑平管理人事财务，这点我还相信她的能力，早在雪染采风时，就早让我发现她的这一点。我们当时说得自己热血沸腾，想想明天酬钱就注册，过得一年半载，就可买房买车，过上真正有钱人的生活，载着美女满街跑，在把老爸老娘接到深圳，光宗耀祖。

　　但是，想到自己的心病还没了结，现在就筹划还是有点早，也不知道等下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我没有给她直接答复，“过阵子再说吧。”

渐无书

今天一觉睡到中午，起床后简单地弄了饭，就打车到了华强北通讯市场，想跟寒文说说开公司的事情，还有希望能从他那借几万块钱。

　　去的时候他正在档口收发一批手机充电器，一个个小正方形的盒子堆积如山，他正在撅着屁股干活。

　　寒文曾经对我说过，手机充电器进货3块左右一个，批发4块，外面手机店卖15-25块，大品牌专卖店标价80-180元不等，这就是手机市场的暴利，寒文说，这年头，要是你只卖手机就要饿死，一台机一两千块地拿货，可能赚得不到100块，而且本钱投资的也大，市场价格跌落也太快，往往一台机卖出，你都保不了本。

　　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手机店，一家家地开起？

　　就是因为靠配件赚钱。

　　寒文见我突然来到市场说，傻B，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来看你不行啊。

　　寒文说，那当然行，你先站着看，我要忙先一会再陪你。

　　我说没什么，你老人家赚钱要紧。这时，一个正在拿货的手机商插话说，是啊，你这朋友寒老板，这两年发了，你看他小子的腮帮愈来愈大，肥的都流油啊。

　　寒文就朝他恭谦地笑了笑，说，那里那里，怎么也比不上你王老板啊……

　　我看他俩一人一句的谦虚，我就懒得插进话，跟对面柜台里的小妹没事找话说，小妹，你的皮肤好好哟。

　　这个小妹以前我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寒文又刚招的，高挑清瘦的个子，樱桃小嘴，直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叫人就不得不喜欢。

　　小妹正在开单，没有表情也不看着我说，是吗？

　　我嬉皮笑脸地说，当然是呢，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小妹撕拉声撕掉一张淡红的单据联，交给顾客，轻淡地看了我一眼，说男朋友多着呢，你是不是想追我啊？

　　我说，是啊。

　　小妹说，好啊，看你怎么追啦。

　　我嘿嘿地笑了笑，在心里鬼想，怎么追，我要拿我的下面好好锥你。

　　寒文忙完手中一段活，说傻B，走我们到楼下的麦当劳坐坐，不要在这给我添乱子了。

　　买了两杯可乐坐下后，跟他简单地说了昨天郑平说与我合伙开公司的事情。寒文说，这也是个好办法，要想在深圳发展好，就只有自己干。

　　你知道她为什么想拉拢你合伙？

　　可能因为我具备做广告设计的天赋。

　　你自己都知道，那里还答应人家说五五出资？

　　怎么说？

　　你应该让她全出资，你出技术，或者你出小部分资金。这样即使亏了，自己也贴不了什么钱。你想，他找你的目的就是看中你的本领，而不是拉你的资金入柱，不然她哪里找不到有几万块钱的人。这样风险就小了。

　　寒文分析的头头是道，想想就是这样。我说，哥们你怎么愈来愈狡诈了？他白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呼啦地吸了口可乐，嘿嘿地笑了下说，这不叫狡诈，这就叫经商之道：减少最低的风险，去收取最多的回报。

　　经他这么一说，借钱的事情，我想我暂时就不用提了。和他交往这么久，还没开口向他借过钱。真借的几万块，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拒绝，想想在深圳个个都像没根的人，随风飘荡，也不知道明天会流落何方。这几年也懂得了一句话：我俩关系这么好，就是因为没有在金钱和利益上有冲突。

　　麦当劳里不能抽烟，又闲聊了两句，我俩走了出来，坐在门外的塑胶长椅上，一人点上一支烟，突然，寒文的电话响了。

　　寒文又猛吸了口烟，把烟叼在嘴上，含糊地骂了句，他*的，谁呀，天天这么多事情。

　　他打开手机那句他*的刚好骂完，就看到他裂开嘴笑了。

渐无书

路飑车，寒文两手按着方向盘，眼睛紧盯着前方，开的即快又小心。一路无语，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两边椰树一棵棵闪过，心里弄得七上八下。盼望已久的事情突然来临，一下有些怅然若失。

　　之前，寒文接那个电话正是派出所那朋友打来的，通知说，电话清单的事情搞定了。现在我们正驱车前去。电话清单到底能否查出蛛丝马迹？这点自己心里还没数，要是真是预想中雪染采风老板干的，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把他干掉？

　　心里很混乱，我看着寒文还是专心开他的车，时速都每小时都达到140公里，他没跟我说话，我想他和我心情一样，想早点看到电话清单，再做打算。

　　到了派出所，那朋友已等候在门外一拐角处，交给寒文电话单的时候，我满脸堆笑地迎上一支烟，说哥们真的谢谢你。他似笑非笑地望一了我一眼，说你就是张昕？我说是的，老兄感谢你的帮忙哈。他淡淡朝我笑笑，转首看着寒文又回头看看我，说张昕我跟你俩说，现在搞严打，你可不要把事情给我搞大了。寒文说，“不会的不会的，放心好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一定不会给兄弟你添麻烦的。”

　　这时夕阳正挂在大南山上，瑰丽的光晕照耀在他那宝蓝色的警服上，肩膀上的二级警星煞眼发亮，他正一脸威严望着我和寒文，丢下一句话，“我进屋了。”

　　“呵呵你看他严肃的样子，脱了一身警皮比我还烂，”寒文说完和我钻上他的小别克，“这年头警匪早就是一家人啊。”我朝寒文笑了笑，他发动了汽车。

　　之前在我们谈话间，我就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清单扫了一眼，现在坐在车里心里咚咚打鼓，又怕又恨又激动。提供给派出所这个朋友的这两个电话号码，真如所料，内在联系着，晚6点20分、11点13老板两次打给对方，在11点25对方打给老板一次，跟那天我出事的时间是那么的吻合，最后一次就是我出事后。

　　寒文一边开车一边骂道：他*的，老子这次不给他收拾掉，我老寒算是白混深圳了，说完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张昕，你打算怎么搞？

　　这时自己一下却出奇地冷静，我说先不说怎么搞他，先到家我家我俩再好好想想，千万不能鲁莽。

　　和寒文泊好车，我俩心事重重地到家后，寒文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我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我俩各自点上一支烟，都把烟灰狠狠地弹在地上。

　　按电话单分析，现在肯定是雪染采风老板干的，我对寒文说，要是就这样找上门，只凭电话单，还是没有足够证据，而且电话单还不能讲出来，要是讲了，搞不好你那派出所的朋友，要牵连什么。

　　寒文说，对，我们不要露头，也不要报警，报了警啥没意思了，关了他几发点钱还是出来。我们要黑吃黑。

　　想到自己白白地挨了三刀，我咬牙切齿地骂着他的祖宗十八代，心里他*的，他也太狠了，就黑吃黑，好好搞他一顿再说。我便对寒文说：这些道上事情，我不懂，全靠你了。要花多少你说声。

　　寒文说，现在先不要说这些，办完事情再说。说完他认真地看着我说，兄弟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黑道的事情，我准能摆的平，大不了请我老大出面。

　　我说：你老大是谁？

　　寒文说：这个你不要问。

渐无书

2004年10月13日深圳媒体，在社会版面报道了“新疆今晨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 8人死亡6人重伤”；在娱乐版正如火如荼地报道“高峰绯闻女友王纳文”的事情，然而在社区一个版块一个小标题“昨晚警方出动在X X 发廊抓获一批卖淫女与嫖客若干名。”同样吸引了读者的眼球，因为那上面有张大大图片，那名胖嫖客正有肥大的手挡着自己的脸，你说，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是的，我想你可能还真的见过，毕竟深圳也只有这么大。

　　那天，一个叫张昕的小子很高兴，坐在办公室看着天是那么的蓝，海是那么的绿，李倩是那么的性感。唱着歌下班后，为我高兴的寒老板车就在公司楼下等我。之前已约好今晚我俩要好好庆贺下，上车后，寒文就迫不及待地丢给我一份当天的报纸，摊开后我就笑裂了嘴。

　　寒文说，先让他王八蛋败了名再说。我说，兄弟，你也太神通广大了吧？寒文笑着说，这叫啥神通广大，这叫为民除害，维护深圳治安，建造良好社区环境，同时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职责。我笑的前仰后合，笑停后，我打开车窗，车已行驶在滨海大道上，迎面吹来的凉风，夹杂着海水的气息，心情舒爽，一改连日来的阴霾，突然感觉人又轻松些了。想象现在活着才有价值。

　　寒文说，第一次，不能搞狠了，要试探水到底有多深，同时要给自己留条路。我说对哥们，就这样，千万不能把自己给暴露出去，往后呆在深圳就不安全了，现在这事情一切就拜托你了。寒文说，放心哥们，做这事我还是有一手的，两天派出所那边要是没动静，兄弟还有好事情在后头，你就瞧着看吧，一定按你的意思给事情办好，给兄弟你好好出口气。

　　我们在南油一家东北人餐厅坐了一下来，今晚我做东，连叫了几样东北菜，我俩边吃边聊，把事情计划地愈加周全，想象一定会出差错。开始自己还有点怕，经寒文给我敲了敲脑壳：你知道夜晚的深圳每天会发生多少打架斗殴事件，每天要流出多少毫升的血？公安能管了那么多，抓到有几个？“做事情就不能想后果，你越想你就越怕，越怕就什么事情都不敢做。”我想他说的也是在理，世道就是这样，谁狠谁就是老大。

　　快吃完饭的时候，小雪打来电话，叫寒文回布吉，说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又害怕。挂上电话寒文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要回去陪老婆，就不能再陪你堕落了。我惊讶地问，你们这么快到搞到一起了啊？寒文切了一声，“就你说话难听，也不想象老寒我的速度。”

　　老寒就快速地开着他小别克一溜烟走了。

　　从南油到花果山坐公交三站路，打的没有红灯一分钟就到了。不远不近的路，就像我现在的年龄，不老也不少了。想想一个人还是慢慢地走回去，反正急着到家也没事情。

　　走到沃尔玛商场旁边，广场正在搞活动，几个穿着另类的少女正在跳劲舞，吸引了众多人伸着鹅颈的围观，我站在远处望了一眼，觉得没啥意思，就走开了。走了两步，手机却想了，郑平在电话那头鬼声鬼气地说，张昕，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我想她一定看到那张照片了，想了想，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是我搞的鬼，我就正经地说道：怎么了？今天还没看报纸呢。郑平说，我看今天报纸上一条新闻说的好像是我们的老板昨晚嫖娼被抓了，他今天一天都没来公司。我哦一声,说等下我买份报纸看看，我还不知道呢。挂了电话，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来行人诧异眼光一片。

　　我懒得理会行人的眼神，谁能知道这刻张昕的内心？

渐无书

你看你傻笑的，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我扭头一看，原来冯杰走到我的身边，着实吓了一身汗，忙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个笑话。冯杰说，我老远就听到你笑声，就走过来想问问你。我暗庆刚才只是大笑，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要不然事情就穿帮了。想象人真是不能做坏事，真是不怕人不知，只怕己莫为啊。

　　为了岔开话题，我就主动找话，我说，对了怎么你一个人，老婆呢？冯杰指了指商场方向，我看到这位传说中的母老虎，肥胖高大的身躯正威风凛凛地矗立在前方的不远处，带着愠色地看着路边贴着的一张小广告。我就说，快去陪夫人，等下要揪耳朵了。冯杰说，我才不怕她呢。说完偷偷地看了老婆一眼，我想他小子一定是在试探她有没有听到。冯杰要离开的时候，猛然地拍了下自己脑袋，说对了，张昕，你今天看没看报纸新闻？我说没有看，怎么了？他小声地说，听说我们老板嫖娼被抓了。我装着吃惊地说，真的？他说，是的，报纸上照片都出来了。我说呵呵，那我等下买份看看。冯杰突口而出：是啊，没想到他也有今天。我在心里想，妈的，你在公司把他当神敬，背后却说他是鬼。想想这个社会单看外表，谁能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回到家后，痛快地冲了个凉，穿着条三枪裤叉，蹦地到床上，想今晚早点睡，啥也不想，养好精神，明天好工作，现在工作给我带来巨大热情，仇也快报了，现在啥也不想了，就抓紧工作存些钱，打算在梵高干的几个月，积蓄几万块钱就和郑平一起开个公司，本来打算跟寒文借些钱的，想想还是算了，怕到时候他借也不想，不借也不好，搞的哥们没得做了。一切靠自己最好。

　　又在脑中过滤了遍报仇的事情，看下时间10多了，熄了灯，美美地闭上眼睛，开始沉沉入睡，这时候我的手机却响起来了。萧亚在电话那头说，张昕我病的快不行了……

　　匆忙穿好衣服，打车到了玫瑰园。萧亚穿着粉红色半透明的睡衣，蓬散着头发，一手拿着电视遥控器，开了门。我看到她两腮红晕，肤色光亮，一点都没有生病的迹象。我有些生气地问道：你不是说你病了吗？她翘起小嘴，一把将遥控器丢在沙发上，一下扑在我的身上，两手搂着我的颈项，说人家想你了嘛，再看你是心里装的有没有我。我说，当然有，就忍不住在她脸上狠亲了一口，她的体香瞬间穿过我的鼻翼，溶入肺中，从每个神经迅速传开，浑身醉香。

　　下体又开始膨胀，我一把抱起她，双双滚到床上，褪去她的睡衣，原来她什么内衣都没穿，我一下停止操作，两手陡然撑在她身体两边，俯视着她的直挺的鼻梁，她心领神会地羞赧了脸，我兴致极昂，从她眼角吻起，穿着高山，到了平原，在丘林地带我久久不愿意移开，陷入沼泽中……她两只手臂箍着我，指甲轻轻掐着我结实的背……

　　经过漫天汪洋，我这只小舟终于停泊在港湾，浑身松散，感到身下的床是那么的柔软……萧亚裸着身体收拾完残局，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两手撑着趴下身体，歪着小脑袋，对我甜甜地笑了笑说，累吧？我冲她轻笑了下，没说话，她一下又扑上我的身上，东一下西一下吻着我。舒爽完了，男人这刻需要休息会，说实话她吻的自己很烦躁，而且她的身体压的我有些疼痛，当然你打死都不能表达出来，我就时而用手摩挲着她的圆滚的屁股回应着。当时我在心里想，做女人真他*的好，虽说生孩子辛苦，但是男人辛苦的次数加起来，要超过多少女人的辛苦啊？

　　一曲终了。困意袭来，我摸着她光滑的身体说，萧亚，睡好吗？

　　萧亚温顺地点了点头，最后一次却点了一半，停顿下来，说张昕，我想问你句话，你要认真地回答我，行吗？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说，行，你只管问，我都回答。

　　你是不是只想我的身体？

渐无书

你是不是只想我的身体？

　　秦香一句半就把我从半空云中掉了下来。唉--心里一声叹息，留在深夜时空在过去和现在的那间小屋里，经久不熄。那是2003年7月份，离我们分手倒计时还剩四个月。

　　那时候，我和秦香大事小事说不上三句话，就开始吵起来，开始是她一个人吵，后来被她吵烦了，我就忍不住也开始叫起来，有了对手的参与，争吵才具有了形式上的吵架。

　　那天晚上，我下班后直接回来，路在南油人人乐超市里买了半斤猪肉、一斤牛肉、一条桂花鱼、两块豆腐、一斤辣椒、一份青菜。我想好好烧顿饭，缓解下我们这几天来的紧张情绪，还有这几天下体半夜膨胀的厉害，而身边就睡个女人，却不给你碰她，想象活人能被尿逼死了？所以我切菜的砧板就在二者因素综合下，响成一首美妙的交响曲，鬼想着今晚保证能吃上一顿荤？

　　那时上海轻工总汇商场，已倒闭一个月，秦香天天闲呆在家，有时候也跑出去找找工作，大部份她是在漫无目地游荡，好像她也不急着找事情。那晚她正蜷在沙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刻她在被剧情吸引，还是若有所思，当然那时候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要用倒计时来计算了。

　　饭菜端上桌子，秦香到很主动地趴在桌子上，轻佻地拿起筷子，夹了口牛肉尝了尝，咽下后，又夹起了一根青菜，我小心地立着筷子，偷偷地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样子她今晚心情好多了，我心里美滋滋地。她又挑起一块猪肉放进嘴里，我看到她眉头忽然一皱，我心里一下紧张起来，她没看我的反应，又舀了勺放在的碗里，低头喝了一口，猛然，吧嗒一声摔掉筷子，“这么咸，你烧的死人菜啊……”她的筷子落下的时候正好拌倒她那份装着鱼头豆腐汤的碗，一下，乳白色汤水，顺着桌面流淌开来，就像风烛残年老妪的泪，霎时，自己委屈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恼羞成怒，气极败坏，放下碗筷，一把扑到她身上，你……你想……怎么样…… 你打我啊，你是打我是吧？！秦香不甘势弱，朝我身上扑来。那刻我的脑袋迅速冷静下来，千万不能和她这样斗下去，不然更不知道怎么收场，我嘴里就忙陪不是，说，我……对不起，我……不是想打你……

　　你不想打我，干什么这么凶？你看我不顺眼，就直说，我早就不想受这窝囊气，这日子过什么过啊。说完，她两眼一挤，眼泪就夺眶而出，哭地天崩地裂，我更慌了，一边不停地安稳道歉，一边迅速地收拾桌上的残局，两手不闲一嘴不停。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懊悔那刻自己还是没能克制着自己，弄得战局更糟糕，争吵次数多了，我就摸着了她的脾气，只要你死活不吱声，她一会一个人哭闹会，就会觉得一个人叫的没劲，而慢慢就熄火了。而今天自己却火上加油，秦香还在不停地对我大声囔着，“饭都烧不好……上班还是那样，你看人家一个个不是买车就买房，而你呢？你赚的钱呢，赚不到钱，在家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这时，我听到房间门外，传来大声的咳嗽声，声明是要我们注要不要影响到人家生活。我压着嗓子说，你不能说小声点呀，坐下来我俩好好谈谈好不？她还是不听，自故地大声叫着，我看到右边的邻居，开了扇窗户，一个男人探头探脑地望着我们，我不敢看着对方的脸，不顾羞耻地上前一把拉上窗帘，这时自己能做的事情，只能这样。

　　我等着她一声小着一声地训话。广播了20分钟，她觉得没人给她伴奏，实在没趣，就停止了争吵，慢慢变得呜咽抽搐着。我试着把头依偎到她的身体上，看她没了反感，一把就抱起她，在原地把她抖了两圈，嘴里不住地说，老婆原谅我哈，老婆大人不生气哈……

　　秦香忽然破涕为笑，说快把我放下来。我说，好的，我手也酸了。 千哄万唤，总算把她哄好了，难怪连女人都说，女人是很好哄的。那晚当时自己很没信心，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一顿洗刷后，把她抱上了床，主动给她宽衣，习惯地用右臂搂着她的头，她没有生气，我就试探地用左手抚摩着她的光滑如玉脊背，她还是没吱声，感觉今天有戏，我一把翻到她的身上……

　　你是不是只想我的身体？

渐无书

我看着萧亚认真的样子，一下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好，对于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没认真想过，见到她那刻起，只知道她给自己一种吸引力，就像我是一个铁器而她就是一块磁铁。听说男人喜欢上女人，都是先爱上她的身体。真是这样吗？

　　而自己对她到底是精神上多于肉体上的喜爱呢？自己没思量好，不想脱口而出去骗她。为什么自己不想骗她？是不是就是她的这句问话，猛然发现自己开始喜欢上她，还是唤醒了自己隐藏已深的心门？

　　 你是不是只想我的身体你是不是只想我的身体你是不是只想我的身体

　　 真想听吗？我问道。

　　 “你可以不说。”她看我半天没说话，有些生气，连忙挣开我的手臂，迅速跟我的身体划开界线，睡在一边。我一下把她的小脑袋硬搬到自己的臂弯中，我近距离地盯着她岁月无痕、浑然天成、富有弹性，看不见毛孔细脂俊俏的脸蛋，我说，不是，我真的--喜欢你。“真的？”她眨了下长长的眉睫问道。我慢慢地搂过她身体，对着她的耳边轻声地说，是的。她一把给我搂的更紧，跟后我感觉到她身体开始抽搐，她哭了……

　　 亲爱的，你记得你第一次哭泣吗？是在我离开雪染采风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一起喝酒，那时候我们还不是很熟悉，你说“昕哥，再喝一杯嘛。”那时候我很诧异，你这个年轻漂亮被人捧在掌心当作宝的老板娘也有苦闷，而那时候你只滴下几滴泪，就掩面一笑，扑进我的怀里，我以为你只是为了寂寞的需要。

　　 而今晚你却如此地伤心，犹如窗外那钩冷冷的新月，让人爱怜得心疼。亲爱的，你哭吧，你说吧，在这个宁静的夜，一个叫张昕的人愿意聆听你所有忧伤的往事。

　　 我说萧亚你哭吧，尽情地哭吧，这样你才会好受些，哭完再跟我说你想说的话，好吗？

　　 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秦香趴在我的身边对我说。那是2002年的夏天，她从华侨城搬到南头的一甲村与我一起住，那刻是晚上11点15分，我和秦香躺在床上，那时候离寒文那所手机学校关门还有两个月，离我爷爷去世只有10分钟时间。

　　 你信吗？一个亲人的离去，不管或远或近，冥冥中你都会有感应。那刻我心里慌跳得厉害，本来打算那晚早点休息的，因为第二天要跑一个很重要的业务单，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好像就有事情要发生，但是怎么也不想到一直健朗爷爷就这样走了。

　　 跟后我的手机就响了，家中发来仆丧的消息。亲爱的，是你那晚如同母亲一样搂着我，不停地安慰我，让我躺在你的怀里，像对母亲一样好好放声大哭，“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那晚我就是在你不停的安慰下，度过那晚由生以来第一次失去亲人的恸哭，让我浑浑噩噩间到了天亮踏上归程，而你一夜未眠……

　　 亲爱的你哭吧，你说吧，我在听。

　　 萧亚，慢慢地止着了哭泣，我看到她的脸，慢慢地又恢复了坚强，就像在酒吧里，在那种混乱的环境下，那种游刃而余混世的坚强。

　　 萧亚说，张昕，我发觉自己真的开始不能自拔地爱上了你。

　　 你爱我吗？秦香扑进我的怀里撒娇地问道。

　　 你爱我吗？萧亚扑进我的怀里撒娇地问道。

　　 我说，我爱你。

　　 那刻我又开始怀疑刚才对萧亚的承诺，为什么自己灵魂真正复苏的那刻，你总是在我的脑前晃荡？

渐无书

为什么我的心全被你霸占，而你却忍心一去不返？为什么我的心全被你霸占，而你却忍心一去不返？我在问秦香，萧亚在问她的前夫。

　　 萧亚说，我是离过婚的女人。

　　 李倩说，我是离过婚的女人。

　　 我说我知道，李总不要说这些了，不要给自己弄得太伤感了。她流露着感激的眼神望着我，浅浅地笑了笑，说谢谢，我没事情的……放心好了，说完扭头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深圳湾畔，墨蓝色的水面，平静地就像一条死海，我想那水面正如此刻她平静的心情：“都过去好多年了，这些年我不是过的很好……”她像是从心胸腔发出幽幽地感叹。

　　 今天上班没什么事情，李倩把我叫到她办公室里聊天。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动，仰着身子靠在椅背上，我就在她桌面对面的会客椅子上，用膝盖顶着桌背面，也舒服地靠着椅背，我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她的故事。

　　我怎么跟你说了这些？

　　李倩像是经历了一场梦，梦醒说着这句话。看着她慢慢地从梦中的阴影里走出，冲我淡淡地微笑，慢慢又恢复到工作中的一脸严肃表情，之后她离开了椅靠，身体往前倾了倾，看着我的眼睛说，张昕，希望你能好好地留在梵高，相信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我说，谢谢李总的抬爱，我一定会好好效职梵高的。李倩充我甜甜地笑了笑，欣赏又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她那绽开的笑容中，我看到她眼角两边爬上了几些皱褶，毕竟岁月不饶人，想象她30多岁的女人，至今还是单身，突然我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了。同时我在心里想，一定会努力做好工作的，你就是不叫我好好做，我还会在这干上一段时间，积攒下一些钱，才能很好地做打算。心头又蹦出了开公司的念头。而自己现在还是个穷光蛋，来深圳这么多年，也真汗颜，想到这，心里突然就像是吃到个苍蝇一样难受。

　　从李倩办公室出来，坐在自己的电脑台前，认真思考着她刚才说的话，对于李倩对雪染采风老板的仇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的， 我想我们还是一条战壕里战友，想象上次对他的报复，真的太轻了，这两天据派出所朋友那边说，那边没什么动静，就是说，雪染采风老板交纳了罚款，灰溜溜地出来了，心里推算他的水也不是很深，同时在白道上关系也不大。于是我在心里偷着笑了一把，想要是把自己现在的想法告诉李倩，她到底会怎么想呢？不会加入我们一起，彻底打倒她的前夫，报复被他抛弃之仇。但敢打包票？爱之深恨之切。女人心海底针。

　　你说世上有真正的爱情吗？李倩喃喃地说。

　　 你说世上有真正的爱情吗？萧亚喃喃地说。

　　我说有，在恰当的时机去等待最恰当的人，他就是你今生归宿。萧亚天真地看着我说，那我是错过了，还是要再等待？我笑了笑，说你没有错过，之前只能说，缘分修行没到，现在你已经等到了。说完，我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臂，萧亚幸福地依偎过来，两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身体，这一霎那我又看到她眼眶湿润，心头微微地又痛了下。

　　在她酣梦中，我又看到她那带着忧伤疲惫的脸。想起那晚，她背对我，蜷缩着身体，两手护在胸前，像是在怕着什么？

　　窗外起风了，沙沙地声响，像是梦中谁在哭泣，心头似天籁地传来罗大佑忧伤地歌声：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那悲歌总会在梦中惊醒,诉说一定哀伤过的往事，那看似满不在乎转过身的,是风干泪眼后萧瑟的影子……

[ Last edited by 渐无书 on 2005-7-24 at 23:33 ]

渐无书

在深圳这么多年，大部份时间都呆在蛇口，除了工作需要外，很少跑到福田与罗湖区那边，对南山的大路小道，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程度，现在到了梵高公司，但还是没有走出南山，可以说，这么多年，对南山是有着深厚的感情，每当从深圳市里坐车回来，汽车行驶在宽阔漂亮的深南大道上，两边不断矗立的崭新高楼大厦，蛇口一点点地拉近，心里就涌现出亲切之感，像是久别的游子，到了家。

　　

　　寒文说，“我时常怀念那所小学校。”其实我知道，他还是很怀想念南山，怀念那段我们青梅煮酒的时光。

　　

　　有的时候，生活突然就让我感动，就为我们的怀念，我想我们都是善良人，另之外，只能怪生活的所迫。

　　

　　那天就这个可爱的南山土地上发生了一场流血案，我本不愿看到的结果。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请不要怨我。佛说万恶到头终有抱，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为了这事，我和寒文是经过反复思考后，达成意见统一的。本来想好好敲他笔的，捞得几万甚至几十万的，按照道上的规矩，五五分成，自己不用出面，可以得到一半钱，就是说白花花的银子一下就蹦到你的身上。但寒文跟我所说的，那帮人的事情后，让我一下感到畏惧，他说：

　　

　　那帮人前晚在一家饭店吃饭，七八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叫了三四十支啤酒，吃饱喝足后，其中一个人，从口袋了掏出一块小刀片，往自己的嘴唇轻轻一划，冒出鲜血来，另赶忙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块，放在碗里，然后啤酒瓶一摔，“老板过来！你看你做的什么菜？”

　　

　　那店老板看到这种场面，就知道他们是存心找事情的，忙拿出烟，一根根地敬上，一声声地道歉。一位为首的人打断他的话：操，一句对不起就行了，拿500块钱医药费，我们好送兄弟们去医院。老板知道存心敲诈，急忙偷偷地报了警。两个警察赶到，要给那些人带走。一行人就说笑只好随同随警察离开，但走一段路，警察要他们上停在路边的巡逻车，说要到局里调查清楚才能放人。几个人就火了，说我们也没犯法，为什么上车？一个警察说，你们不要嘴硬，白吃还想白拿，你们这些人我见多了，说完他指指肩膀上两杠一星，看到没有，老子就是打出来的。

　　

　　“你是打出来的吧，我今天就让你打出来的，要不要向你全家问候一声啊？！”说完七八个人嚣张地一哄而上，拳脚问候。事闭，两个警察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摸着肿大的脸，一个找着地上的眼镜，说，好了，就当我们没说，你们走吧，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只希望你们不要在这里给我们再添乱子，因为这段是我们所管辖的地方……

　　

　　当你把自己的命作贱的时候，是神都会让你三分，这是我总结的话，但是自己还没到把命作贱的地步，而且还想留在深圳，生活还得继续，所以心中多份顾忌，连警察都敢打，要是老板不给钱，说不定把他打死都有可能。

　　

　　所以就在那晚给老板刀枪棍棒劈头盖脸地乱打一通后，丢给他一个三刀六洞的教训。

　　

　　寒文说，就这样行了，也不能搞得太大，兔子急了都咬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修理了一顿，相安无事最好。

　　

　　明天的阳光依旧灿烂。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深圳500多万人口，少谁也不多，所以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怎么活，要做些什么。

渐无书

萧亚说，我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需要什么，所以我就选择来了深圳……也许你听说了一些关于我的故事？

　　

　　我说我没有，对于你的事情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那晚，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偎着床头，我也坐直身子，我把被子往我们的身上拉了拉，南国初冬的夜，还是带着份冷意。

　　

　　萧亚说：我的老家在一座小县城里，我是独生女，父亲自己开了一家木材加工厂，我的母亲在另一家工厂里上班，从小家庭过的很殷实，可以说我是在溺爱中长大的，可是当我到读高中的那年，父亲的厂因技术因更新不完善，很快被市场淘汰了，工厂一下变的负债累累，父亲只好变卖了工厂设备，补发工人工资，剩下还清债务，而他自己从此却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每次他喝的酩酊大嘴的时候，就会和母亲吵架，母亲知道他心情不好，很多时候都让着他，然后在母亲一次次的忍让下，变加了父亲的脾气愈加暴躁，打骂母亲，然而那时候我们的家，全是靠着母亲一个的工作撑着……

　　

　　在我读高二的那年，有一天看着父亲又在漫骂，畏缩在一边的我，不知道再来的勇气，就站起来帮母亲，父亲暴跳如雷，从厨房里抄起一把菜刀，追的我和母亲满街跑……家一下被打的七零八碎，从此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在我高三的那年，一场大病把母亲得了一场大病，医生说，母亲需要好好休息 ，还有心里一定不能受气，可是那时候父亲还是那样整日酗酒漫骂，我的母亲在身体极度虚弱下还坚持上班，可是有一天在上班的途中，一场车祸无情地夺走了她的生命……

　　

　　就在我最需要人家关心照顾的时候，一个男孩走进了我的生活，他给予了我温暖生活照顾……觉得自己重新找到了我的生活，我的家，很快我就和他结婚了，就为了早点脱离那个没有一点生气的家，那年我才20岁。

　　

　　我以为我找到了家，他就是我的全部世界，从此就会过上有人疼，有人爱我的生活，可是……

　　

　　萧亚一下哽咽地说不说话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颗颗滚落下来，打湿在她那件粉红色睡衣上。我一下心拧的很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从床边拽出纸巾，给她擦着擦不完的泪……

　　

　　好半天，萧亚才慢慢地从悲伤中走出 ，她停了哭泣，开始沉默下来，我又看到她那张熟悉坚强的脸，她涣散的目光盯着床对面的那扇白墙壁，像是平静地看着多年前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是的，都过去了。萧亚说。

　　

　　

　　而我以为那就是我真正的爱情。李倩说：

　　

　　我和前夫是高中的同学，我们进的是不同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了婚。那因我读的是师范，被分配在家里一所中学教书，他读的是建筑专业，觉得在老家那个小地方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后来我就辞去工作随他一起来到这深圳。我很快找到一份在一所小学校教书的工作，而他就在频繁地换着工作，其实那时候他花的都是我一个人不多的工资……

　　

　　后来他注册起一家小公司 ，就是现在雪染采风的前身，那时候公司刚刚起步，很多都需要打点，我就辞去教师工作帮他，我们那时候在后海那里租了一间房子住，公司就开在那里，一间30平方米的地方，创业的日子可以想象出的艰苦，但那时候我们很恩爱，每次每周改善伙食的事情，他总是把鱼肉向我碗里堆放，自己只吃着剩下的汤汤水水……我就在感动地同时，拼命忘我地工作。

　　

　　以为有了他，就有了我的世界。

　　

　　李倩说完这句话，忧伤地把脸转向窗外，呆滞地眼神望着那个早晨，被阳光包围着的水泥森林。我静静地坐着，一时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窗外碧空如洗，深圳湾畔对面的香港元朗那边，正在兴建一座大厦，自从修建蛇口西部通道，连接香港的垮海大桥方案确凿后，那里就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缤纷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渐无书

初识香港元朗的时候，是在蛇口微波山上，那天是1999年的最后一天。

　　

　　 那天，由蛇口工业区在新时代广场举办了一场露天大型文艺晚会，同时在这迎接千禧年到来的最后一天，有9对新人在晚会上举办集体婚礼。我和秦香兴高采烈地挤在人群中，看着那场隆重而华丽的婚礼。秦香兴奋地抓着我的手，眨着长长可爱的眉睫，看着一出出节目，之后新郎新娘向众人派发喜糖利士。记得那次，秦香在人山人海中抢到第一颗糖果，高兴地拨开糖果皮，放到我的嘴边，说，你吃。我搂着她的细腰，低头看着她迷人的小酒窝，说，你吃。她又跟我拉扯了两下，最后我挡回她的小手，一把糖塞入她的小嘴中，她含着糖果，朝我妩媚地浅笑，身体依偎着我更紧。这时候台上一个歌手正在翻唱满文军那首忧伤的《懂你》：

　　

　　 你静静的离去，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多想伴着你，告诉你我其实多么的爱你，花静静的绽放，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多想告诉你，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

　　

　　 记得吗？晚会结束后，我们兴致高昂，又去游玩了就在新时代广场不远处的微波山，那时候山上还没有现在这样萧条，山上高达35米的铁塔，还雄伟地矗立在山头，塔上摆放着很多望远镜，供游人观光，我们攀塔而上，你欣喜地用望远镜看着对面的香港，你说，哇，香港好漂亮，灯火辉煌，我想游泳过去玩……我看着就似在脚下的海面上，渔火点点，对岸香港的灯火璀璨迷人，身边开心的你，那刻自己心头忽然紧缩，一阵感动，我说，等我有钱了一定带你去香港玩。你一下离开望远镜蹦跳地扑进我的怀里，说好的，到那天我俩去买得一大堆衣服回来，我还要给你买件名牌西服，发现你穿西服很好看……

　　

　　 而你的话，早已丢落空中，就似那座铁塔，在2003年12月份，最终消失蛇口人们的视线中。想起当年你我正值年少，那里车多人多……

　　

　　 想起都过去的事情了，萧亚深深地呼吸下，轻声地说。

　　

　　 但每天我想到我的那次婚姻，我心就疼，嫁给他的时候，他开始对我很好，可是后来他染上赌博的嗜好，他偷偷地背着我去赌钱，后来，输光家里所有的钱，一个个债主上门讨债，家从此变的徒墙四壁，永无宁日，日子在那极度压抑下，惶惶终日地度过，有天他平静地跟我说，我们离婚吧？那时候自己被日子磨难早已变的麻木了，我很平静地问，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说，我只当初只觉得你很漂亮……

　　

　　 "而当时自己却是那么的傻，随便就嫁给了他，"萧亚说，"离婚后我从前的家再也呆不下去了，我就像一棵无根的草，只好随风飘到深圳。"

　　

　　 李倩说， 我真的以为有了他就有了我的世界。可是后来雪染采风渐渐上了轨道，公司愈做愈大，有了钱的他，没想到却另觅新欢，我们的恩爱慢慢地变的平淡……最后我提出和他离婚，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可是本来我只想吓吓他的，没想到我在他的心上的分量，竟一分钱都不值……离婚后，我就注册了这家公司，把自己的全部的精力都花在公司上。

　　

　　 我现在真的不敢相信爱情这个东西。李倩说。
爱情。

　　

　　 一个古老又永恒的话题。

　　

　　 两个本无血缘关系的人，却紧紧相系。一个不是亲人却能胜于亲人，维系着的两端，却能二合为一，行同一人，如影随行。

　　

　　 爱情一个很怪的生活与情感产物，不管是良性的恶性的循环，却都在无声无息地改变着一个人，或亟救着他的灵魂，或扭曲着他的心灵。

　　

　　 李倩的爱情，让她变的怀疑这个世界。

　　

　　 萧亚的爱情，让她在风雨中变的坚强。

　　

　　 我的爱情，让我变的一生的守望。

　　

　　 寒文的爱情，正是收望的季节。

　　

　　 今天下班后，打车去布吉，想看看寒文这些天，到底在干什么，从那晚被小雪一个电话召集回巢，就没有和我一起鬼混过，以前下班后，他俩经常在一起，好坏事情一起干，这些天没有他的出现还真有些想念他。

　　

　　 到的时候寒文和小雪正卷在沙发上看家庭影院，看到我突然造访，二人连忙起身相迎。寒文上前一步，拍拍我的肩，和我寒暄起来，说，呵呵，你小子怎么过来了，说完他扮成若有所思状，说今天我没叫你过来吧？我笑骂道：操，你没叫我就不能过来了，我可是想你们了。寒文说，去去去，你现在可不能想我了，我可是好男人呢。说着他后退一步，拉起小雪的手臂，把她轻揽入怀，说你看我家的小雪好乖。小雪羞涩地报我浅笑，她今天穿着一套淡粉色绸缎休衫，头发飘洒脑后，整个人更显得妩媚动人。我心底忽然涌现出一阵羡慕，有丝醋意。兀自想起在医院的那天早上，那口是梦非梦的香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要不得，既然都成了哥们的女朋友，就不该去想这些事情。弄得自己内心一阵尴尬，脸上一阵微妙地燥热。

　　

　　 我们坐了下来，影视上正在播放着一部美国大片 《一个老兵的回忆》，这个片子我曾经在沃儿玛的试影机上，看过一会片段，今天用这59英寸的纯屏看，感觉场面比先前大气又逼真多了，现在让我诠释下所谓的美国大片经典，就是要用高档的家庭影院收看，才能看出这种效果。想象有钱人真好，看大片都是享受生活。

　　

　　 我家那台电视多大英寸？

　　

　　 17英寸的。

　　

　　 秦香说，就买这台，创维的，深圳牌子，坏了保修方便，而且不大不小，不占地方 。

　　

　　 那是我和秦香刚搬到一起住的时候，那时候南头还没有像现在一这样，如天虹、人人乐等大商场开的星棋罗布，我们在蛇口沃尔玛花了1175元买了一台创维电视，当晚回家接上有线电视线，对照说明书捣鼓了半夜，最后总算出来画面，我和秦香坐在床头，她幸福地半依偎在我的怀里，小手兴奋地摁着遥控器，频繁地换着频道，其实那晚我们一集完整的电视剧都没看完，就这样兴奋地翻看着多姿多彩地节目，夜深了，我说秦香今晚不看了，早点休息吧，明天都要上班。秦香朝我点了点头，关去了电视。就寝时，她一把搂过我的颈项，说我要你天天晚上，就这样陪着我看电视。

　　

　　

　　 知道这些天我怎么这么安分吗？就是因为天天下班回来陪她看电视。寒文说。

　　

　　 这时候，小雪正在准备着我们的晚餐，大厅在留在我和寒文二人。和他东聊西扯的时候，看着他的房子和以前变成两样，角角落落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厨房那头阵阵飘来饭菜的香气，真的有了家的感觉。而前段时间，这个地方，最多算是客栈。

　　

　　 寒文说，有时候觉得每天晚上看看电视，其实也是很不错的事情，而且现在电视频道这么多，想看什么有什么。想起来我们从前拼命地东跑西游，现在觉得好像在自找苦吃。哪如现在俩人呆在一起，即使不看电视静静地坐着，也是种幸福。

　　

　　 我听着他慢慢地说完，开始在心中酝酿想说，傻B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大头蒜的话，却咽回了肚中，忽然感觉到现在我面前的他，像一只漂泊已久的小船，找到了温馨的港湾。在他眉字间我看到了那丝生活的倦怠。

　　

　　 是的，寒文属兔，已是30岁的人了，比我还大3岁，是该成个家了。

渐无书

吃过晚饭，寒文说开车送我，被我拒绝了，我想自己打车回去，让他们小两口多多温存下。寒文送我出门，我说哥们小雪是个不错的女孩，你可要好好待她。寒文说，呵呵，你小子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对她不好一样。我笑着说，那倒不是。寒文说，是啊，你看你说的搞的她是你的女人似的，我怎么不会好好她呢，疼她还来不及呢。我也笑了笑，想怎么自己突然说这样的话。

　　

　　 再想想我说的本意，其实是在感恩生活。寒文忽然追上两步，对我说，兄弟，你的话我懂，你也一样，雪染采风的事情都过去了，早点找个依托找个女孩结婚了。我朝她笑了笑。我们相互拍拍对方的肩膀，那刻，心头弥漫着阵阵兄弟之情。

　　

　　 是的，我说的没错，其实我和寒文的本质都是个柔情男子。我们都是善良人。

　　

　　 看着寒文慢慢进了家，关上了门，本来打算打车回去的想法，还是算了。想想做出租车从布吉回蛇口要百十块钱，做小巴才几块钱，现在开始一定要多存点钱，不能这样瞎过折腾生活了。上了462小巴，怎么鼻子忽然酸酸的，想到自己那间出租屋，谁会在那为我点亮一盏灯，谁会守候着我的归来。

　　

　　 一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到蛇口已是11点多了，走到家楼下的小店的时候，发现萧亚正坐在那，她看到我高兴一下从椅子上弹起，大步迈到我的身边，责嗔道：你为什么关机？害我在这等了这么久。

　　

　　 我掏出手机看看，原来没电了，拉过她的手，说我去了寒文家玩了会，吃过饭就回来的。她突然扭过头，像侦察兵追问说，真的？没干别的坏事？笑了笑，说没有，怎么会呢，你看我敢吗？萧亚甜甜地笑了，把身体紧依着我说，你可要给我放老实点，不然小心我把你给阉了。说完她在我的下体装佯掐了下，我哈哈大笑，一把搂过她的腰际，心里顿感到阵阵暖意。

　　

　　 从那晚和我说了她的故事后，萧亚愈加依念我了，每天晚上都要打一个电话来我问问行踪，我慢慢在心里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了。因为她酒吧工作的特殊性，倒不是我们每晚都住在一起，今晚她的到来，我还真没想到。

　　

　　 到家后，和她美美地洗了个鸳鸯浴，双双赤裸地跳到床上，她一把翻到我的身上，由上到下把我吻了个遍，她光滑的身体湿润的嘴唇，把我挑逗的欲火焚烧，由下而上我奋然进入她的身体。

　　

　　 一翻云雨后，萧亚依偎在我的肩头说，张昕，我想和你说件事情，你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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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不知道闹钟没响，还是没听到，起来晚了，可能昨晚运动都过量，萧亚还在入睡，我没来及吻下她，匆忙套上衣服，下楼梯时候抽出一支烟点上，就打车去上班。

　　

　　坐在出车上，就接到程良电话，说今天来了一个泼妇在骂街，弄得一个办公室都不能工作，她家刚装修的墙体渗水，怨我们是垃圾公司，我们跟她解释了半天，说我们只是做设计的，分管装修的人与公司李总都不在，叫她等等，一定给她好回复，可是她就是听不进去。我在电话中叫程良先不要说了，马上自己就到公司了，看看自己能否劝劝。

　　

　　到了公司，看到那妇女微胖的身材，不修边幅，操着一口潮州话，典型广东人家就是个家庭主妇，但看她好像很面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看到我进来，突然停止了说话，我们相互楞了几秒，还是我先记起，“你是，叫，叫阿兰吧？”那妇女说，对啊，你，你就是那次住院开阑尾炎刀的人吧？我说是的是的。她张开嘴巴，慢慢裂开笑容，惊讶地问，你就在这上班啊？我笑出声来，说是的。她开始为刚才自己的大吵感到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说，呵呵，没想到怎么在这碰到你了。

　　

　　整个办公室人都在看着我俩说话，不过气氛一下缓和下来。阿兰说，碰到熟人好办事，这事情我就找你了。我俩笑着坐了下来，阿兰说，张昕，你说气不气人，刚装修不久的房子，洗手间墙体渗水，我找物业公司他们说这要找你们装修公司，找你们装修公司，却说现在没人，叫我先去找物业管理的维修工去看看，你说这不是踢皮球吗？

　　

　　我听完后哈哈大笑，按理解，这事情也真气人，就对她说，没问题，人家的事情不急，但你的一定先办好。我问程良给负责装修这块的老马打电话没有，程说打了但电话一直关机，这几天他休假。我在心里想他*的，这就是怪，真需要他去处理事情的时候，他人就不在，平时却整天呆在办公室瞎混，再想想这事情跟李倩说也没必要，叫她一个女人我想更不懂这些。既然她很急，我就和她一起去她家看看。

　　

　　阿兰家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装修的还算漂亮，欧式风格装修设计，崭新的红木家私，铺着油木地板，大厅沙发上却胡乱地堆放着作业本、小画书、衣服等，茶几上放着一条功夫茶具，可以看的出来是广东典型的暴发户人家。

　　

　　阿兰洗着茶杯给我切茶，我说不用这么客气啦，我们先看看渗水的地方吧。她笑着说，那不急，渗的不大，等下再看。喝着茶我问道：对了，你老公小孩呢，怎么你一人在家？阿兰说，老公不提了，天天在外面跑，两天都没回来了，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坏事，不过自己还没抓到；小孩都去上学了。她说完我俩都笑了笑，想和她这样口直爽快的说话还真痛快，和我是一个脾气。

　　

　　在洗手间看了看渗水，渗水的地方是墙体上方，这套方案设计自己很清楚，按说那上面没有水管穿过，怎么可能有渗水现象？该不是楼上的渗水，影响到这里？带着疑问找到物业公司，经证实还真是如自己的推测。

　　

　　找到问题根源，阿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是我误会你们公司了。我笑了笑，说没关系。阿兰要留下我吃饭，被我谢绝了。下楼梯看下时间都快12点了，时间过的还真快，一早就干了这一件事情。

　　

　　走出小区，发觉自己一下饿了，公司有盒饭现在不想赶回去吃，回家里，这时候萧亚一定打点生意走了。想想后，还是就近在路边找了一家快餐店，炒了两个菜，要了一瓶啤酒。一个人边吃边喝起来。

渐无书

想到昨天晚上，萧亚和我说想把自己的房子退了，搬来和我一起住，当时自己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但曾经听说她是人家包的二奶，她却只字未提，对于这些自己一下还真不好问。

　　??灌完最后一口啤酒，我在心里想，即使问了后，那你想要的是什么答案？如果你喜欢她或她一心想和你在一起，过去的事情对你会是什么想法？还是不如知道少些，人生有的抽屉是不打开最好。

　　

　　??从饭店走出来，却碰到郑平，她一个人正提着一大袋菜，匆匆地走过来，原来她就住在这小区里，之前我还真不知道。郑平看到我，很是惊喜地迎上来说，咦，你怎么在这了？我笑了笑，说我在一家客户家查看工程问题，就在附近吃了饭。郑平说，那到我家坐坐，我还没做饭哩。我想了想说，不用了，等下去公司，有点事情还要早点做了。

　　??郑平忽然凑到我面前说，对了，张昕你该听说我们公司的事情吧？我想她应该说的就是老板的事情，我在心里迅速酝酿下，说怎么回事？她说，我们老板上阵子又出了事情，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装成惊讶地说，我还真不知道呢，又出什么事情了？郑平说，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开始还以为老板真的是出国办事了，公司现在是老板的弟弟，主要负责日常事务。我啊了声，跳开话题说，那现在公司的效益怎么样？郑平说，这个月明显差了些，接得业务单不是很多，其实从你走后，就差了一些，以前那些客户，主要都是冲着你的名气来的。我哈哈大笑说，你可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郑平也笑了笑说，我说是真的啊。

　　? 不说这个话题，我就试探地问道，该不是有人在害老板吧？郑平说，这个我就不知道，听说，老板自己当时被打，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冷笑了声，心里想这就好。

　　

　　? 这样就好。坐上回公司的车上，还在想着雪染采风老板的事情，想想觉得是在白想，事情都做了，想那么多干嘛，脑中又响起寒文的话，“做事情就不能多想后果，想后过什么事情都不敢做。”觉得这句话说的真他*的对，你看，现在张昕还不是张昕。谁能看清这个城市所有的黑暗？

　　? 到了公司忙完事情，李倩回来了，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说她今天和一家大客户谈项目，谈的不错，晚上要请他们吃饭，叫我陪同。我恭敬从命。

　　? 钻进她的小车，一股香水味扑鼻，想想女人都是一样货色，老板也好总统也罢，没有不爱美的。李倩抛开工作时候的严肃，一边开车一边和我闲侃，她说，今天那家客户有个死胖子有点好色，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会不会去。我笑了笑，说老板谁叫你是大美女呢。李倩说，去去去，大美女到现在还没人爱。

　　? 看着她正专心地看着车，神情端庄气质高贵，标致的脸蛋，束紧着发型，露出光洁的额头，焕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韵味，“大美女到现在还没人爱。”该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弄的自己心痒痒的。

　　? 那个死胖子还真没来，本来在车上想要是他敢胡来，我就英雄救美，乘机在揩点油水，但来了两个瘦猴子男人，还有个年轻小妹妹，不过一眼看上去就是生意场老手，个个鬼精明的样子。席间，李倩主要应酬两个猴子，我也和那位小妹妹碰了几杯，二人又交换了名片。在交换名片的时候，我乘机摸了下她小手，她朝我嫣然一笑。看来我们都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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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拉秦香的手，是在1999年正月初四，和她相识第6天，那晚我们在王宗传的家吃饭，饭间秦香双目含情，我们心有灵犀，弄的王宗传在饭桌上直说，我快吃，吃完我这个电灯泡就出去，留给你们空间。弄的秦香当场两颊飞桃花。饭后，她想证明自己的心思没有被她同学王宗传猜到，提出就要回家，说天冷了，没多穿衣服过来。秦香说走还真起身，和我们道别就走了。

　　

　　就女孩耍这点小聪明，男人当然能看出来，王宗传就说，鸟人，快去送送她呀。当时我们都是青春年少，被他这么一说，弄的自己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我就起身，佯装对她说，要不我送你？秦香说，不用送了，车站就在楼下，很近的。这时候王宗传在我身后，狠狠地朝我屁股揣了一脚，说，鸟人还说啥说，人家马上真生气跑了。

　　

　　追了两步和她下了楼，我们并肩走在街上，她也没有就说要回家的意思，我们就这样一路慢慢前行，那晚真是降温了，路上行人个个缩着脖子，爱情的温度，让我们不知寒冷，但在那白炽的街灯下，我还是看到她两只小红酥手，不知道当时想是试探她手是否冰凉，还是忍不住想做出对她身体进攻的第一步，我倒吸了口冷气，突然来了力量，猛然伸出手，一把攥着她的小手。霎时，她冰凉的手刺的我心一痛，赶忙脱去自己的外衣，给她穿在身上。

　　

　　那时候我们旁边，一位母亲正拉着一小男孩走过来，小男孩说，妈妈，你说爸爸今晚会不会回来？母亲一把抱起小男孩说，不要提他，他死了。小男孩一下满脸愕然，不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后猛然哭出声来。秦香问我，你说他们怎么啦？我说可能吵架了。秦香天真地问，张昕，那你说我们会不会吵架？

　　

　　那，我们最后一次的牵手，最后一次吵架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我记不起了。

　　

　　我真记不起了。

　　

　　频繁地争吵，忘记了次数，也不知何时，我们早已没有牵手的习惯了。

　　

　　喂，你在想什么，怎么还没睡呀？萧亚翻过身来问我。

　　

　　我扭过头来，看着她怔怔地望着我，我忙狡辩说，没什么，在胡乱想着工作的事情，你睡吧，我就睡。萧亚张开嘴巴，欲说口的话，但她很快又合上了嘴说，那我睡了，夜太深了，快睡吧。

　　

　　我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想想时间过的还真快，萧亚搬来和我住在一起，已有3个多月了。她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很多东西她不喜欢多查问，就像今晚一样，如你要和她说，她也认真听，而不像从前秦香，事事都理直气壮地追问到底。我想萧亚应该什么都明了在心，只是她把自己的心中放了一把尺，只要不过分的超越，“有的说是没有用的，关键看一个人的自觉。”她说。

　　

　　但她睡觉的姿势还是没有变，喜欢一个人蜷缩在床的里面，睡熟中带着像是怕着什么的表情。

　　

　　

　　在公司要吃午饭的时候，寒文打来电话说他那出事情了，今天工商和质量监督部门等一行数十人，来到他档口查处没收了一批走私水货机，说还要交纳高额罚款。

　　

　　赶到华强北的时候，寒文的档口已拉上卷闸门，一个人也没有了，赶忙打他手机，原来他已正在爱华路一家小酒吧，一人在喝闷酒，看我到的时候，他没有表情地对着服务员一声吆喝：小姐过来，拿个酒杯，再拿两支酒过来，寒文说，他*的，一下让老子亏了这么多，**的。

　　

　　午后的酒吧还比较冷清，寒文嘴边的香烟在发出兹兹响声。我陪他灌下一杯后，我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你？你一下要陪多少钱？寒文说，他*的，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有人故意整我吧，今天碰到了例行大检查，一个市场的档口都查了，但就是我的货最多，因为昨天刚从香港水上到了一批货，一台机价钱就近千把块，一共有100台，上十万块钱。

　　

　　10万人民币啊，一下把我说懵了。过了好一会，我问道，以前都没有人查过吗？寒文说，去年也查过了，但去年得到风声，而今年那个工商的朋友掉离走了。我说，哦，那现在怎么办？寒文说，现在想找找人，看交纳些罚款能否给机子弄回来。我说，这样就好，你有熟悉人吧？寒文没有回答我，一口又灌下一杯，扭过头怔怔地看着窗外。

　　

　　爱华路上，车水马龙，路人行色匆匆，这是深圳重要商业繁华的大街，对面的天桥上过往行人，犹如过江之鲫，天桥黑铁金属台阶的前端，被人们的脚板磨亮的发着白色的光芒，太阳挂在塞格大厦顶端尖上，阳光金灿灿铺满人间，穿梭接踵高矮不均的人群，把阳光分割成碎块，或明或暗斑驳地透在人们匆忙慌张的脸上，穿过酒吧的玻璃墙面看去，每个人的脸上多了份绿莹莹的神秘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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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打电话问寒文事情弄的怎么样了。他说，还没有眉头，正在找人帮忙在。我说心情不好，要不出来陪你喝酒？他叹了口气，我听到话筒里传来兹兹 声响。他说，不用了，小雪正在做饭 ，晚上我想在家好好陪她。本来我想说，你小子现在还真的变乖了，但是没有说出口，毕竟人家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金钱数10万块，也不是小数目，心情一定很低落。倒是为哥们感到高兴的是，在这样困难的时刻，身边有个好女孩陪伴他，忽然又想起来，我住院期间，小雪无微不至照顾我的情形，想想小雪真是不错的女孩子，突然想催促他们什么时候给婚事办了，我也好做个主婚人。但想想今晚说这些还是有些不合适宜。所以我就说，那哥们，能要我做什么吗？寒文说，不用了，什么也不用了，明天我去找另一个朋友看看，请他帮帮忙。

　　

　　挂了电话，我在心里想，张昕，你也来深圳这么久了，朋友出了事情，而你却一点也无能为力，即使陪他喝酒也显得苍白多余，想想也真是愧对朋友，愧对自己。

　　

　　自叹弗如的我，一个人在家自叹地烧了饭，另留下一份给萧亚晚上下班回来吃。从她搬来住那天起，我们就开始做饭了，小锅里的香气弥漫着小屋，家里多少多了些生气，也算是真正有了一个家的样子。和萧亚住在一起，愈让自己开始依恋了，每天下班第一件事情，就是急着往家赶，而从秦香离去萧亚没般来的这些青黄不接的日子，每当下班或到了晚上，自己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喜欢在外飘荡，不到瞌睡临头，是不会跨进自己的家门。想想女人真的魔法无边。她就能去改变一个男人。就像寒文这样玩性不改的人，有了小雪后，野性突然就全收敛了；就像今晚他最失落的时候，没有想到了与我和往常一样喝酒，靠女人的身体酒精的麻醉去麻痹自己。

　　

　　就是因为有个女人。

　　

　　有了家。

　　

　　真的是年龄增长的原因吧，现在也明显感觉到和寒文一样，不希望再折腾了。现在自己在心里常常拿秦香和萧亚作比较，慢慢地发现，以前你幻想种种的憧憬，秦香突然的归来，端上一杯热汤，出现在你的病中，在你的最需要照顾关怀中，而这些萧亚全能给我，而且比秦香显得更温柔。也许这些和她所经历过失败婚姻的原因。秦香和萧亚比较起来，一个矫情一个却自主多了。同时现在也慢慢发觉，找个离婚的人结婚，往往她就会比其他的女人更懂得去珍惜、懂得感情。

　　

　　脱离了两年家庭生活的轨道，现已又开上幸福的巴士。昨天晚上萧亚还在和我商量，说我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并且她还说，想退出酒吧的生意，想过着正常人平凡的生活，我早也觉得一个女孩子长期泡在声色犬马乌烟瘴气中不好，或上班或自己做个正经的小生意才好。其实自己的骨子里还很封建，希望别人的老婆裙子穿的短。而自己的老婆开酒吧，天天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的，你说算什么，要是做情人到也罢了。

　　

　　近来，自己的工作算是比较顺利，在梵高干了三个月多，共发了三次工资，除了开支外，存的钱加起来也有两万块了，打算开公司的梦想，想想再过几个月，可能就实现了。萧亚也曾经说过，她手里现在还有些存款，但我想她的钱不能去动，一来要是我们真的结婚了，她的钱可留作已备不适之需。毕竟开公司还是要冒着一定的风险的。

　　

　　但是就在我们一切都顺利的时候，哥们寒文却出现这样的事情。这时央视一套突然播放，“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以北海域当地时间２６日上午８时发生里氏８．５级强烈地震，并引发海啸，东南亚和南亚数个国家受波及，造成上10万人员数计的伤亡……”

　　

　　看完后，心里巨大震撼，想想生活真他*的，自然、人为灾害等，想不到的事情太多。怎么不能让每个人都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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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文的事情，最后花了4万多元，总算把货弄回来，经历这样的不小不大的打击，寒文现在变的低调多了，更多的是感恩起生活，他说，那几天心情压抑特不好的时候，是小雪细微至柔的关心，让我度过那几天日子。

　　

　　寒文端起了一杯酒灌下去，哈了口气，后咂了下嘴，说要是我那10万块钱全泡了汤，只要有小雪在身边，我想我也无憾。现在我才发觉有的东西，不是全靠金钱去衡量的。我说是吧。他说是的，比如：

　　

　　爱情。

　　

　　我们今天在大冲路边一家饭店吃饭，他事情办完后来我公司找我庆贺顺便谈谈心。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南山蛇口这一带，没去那灯红酒绿烟花柳巷中。他说不能回家晚了，小雪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我们就选择在这离市区与蛇口不近不远的中间处。看的出来，我面前这个哥们心彻底软化，终成正果了。

　　

　　想起那晚想和他说结婚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说最好，我就说，哥们，那你们什么时候给婚事办了嘛，早点生个小寒文出来。

　　

　　寒文说，是的，我也想过，也和小雪说过，我们打算明年五一结婚。我说这样也好，再呆在一起一段时间，彼此多磨合适应下。寒文说，是的，其实我们发展蛮快的。

　　

　　我灌下一杯酒说，对了，哥们，那小雪是不是处女？寒文笑了笑，你小子就不能说些正经的话嘛。我说我就随便问下，不方便可以不回答。寒文大笑起来，说，那你这么说，我就不回答了，个人隐私嘛。我说，你以前哪个女人不都向我汇报嘛。寒文说，这次不一样。我也哈哈大笑起来，迎来另桌几个人眼光望着我们。我没理会他们，继续说，哥们这么说嘛，我想你老寒给人家戴了这么多绿帽子，人家给你戴一顶也应该的。寒文听我说完，本来夹菜的筷子，一下停在空中，说，靠，张昕，你小子该不是小瞧老寒我水准吧……靠，不和你说这些了。

　　

　　我说对，哥们说这些话，没意思。寒文说，知道说没意思还说，走，都吃饱了。我们出了店外，寒文说，你也不要回去再灌酒了，多陪陪萧亚，知道了吧？我说，呵呵，你小子都来教训我来了。寒文说，这不叫教训，过日子就要这样过的。

　　

　　日子就这样流水一样淌过，青春欢笑忧愁怒恨，都顺风而去，跟随你的只是你的躯壳，还有执子之手的爱人，在这一陈不变的阳光下，慢慢风干你的样子，其实人生就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每天的日子的累积，只是人生终点的砝码，在慢慢增多，愈多了，天称的平衡就导向了坠落直到衰老。衰老的边缘就是，死亡。

　　

　　窗外传出了阵阵鞭炮声，又是新的一年了。我和萧亚对桌干杯，像是经久沧桑相濡以沫老夫妻，屋里涌出阵阵暖起，饭菜腊肉的清香弥漫在屋里的每个角落，给老家的爸妈一一打了电话，道声新年好。发觉自己的眼眶早已湿润。

　　

　　又是一年，在深圳。自己漂了多少年？不去算了吧，太伤感了。

　　

　　萧亚喜乐地忙活着，挂着一张美满的笑脸。一个下午，她煮了腊肉、腊鸭、腊鹅等，我在想我们俩怎么能吃下这么多呢。萧亚说，张昕，今晚我想和你喝一杯。我说好，其实从我们住在一起后，我们真的还没在一起喝过酒了。

　　

　　在我进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我看到我们小屋里，正在忙活的一个人，她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而下，淌在那条米黄色买“金龙油”食用调和油而赠送的围裙上，光滑的油布，泪珠从上迅速滚落下来，摔成碎瓣。我心一下紧缩，疼起来。忙问，萧亚，你怎么了？她没想到我去洗手间这么快就出来了，一下惊慌失措，拿着阳江雪亮的刀手，来不及放下，举起头边来，用袖口擦了下双眼，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不对劲，一定有问题，我就追问道：你说啊，到底怎么了？萧亚放下刀，一下扑进我的怀里，头紧紧贴着我的颈项，嘴巴轻咬着我的肩膀，呜咽地说，我是……感动的。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