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2004，无处告别

yogibear

文章来自http://www.andun.com.cn/jpzt/hun/WY-GongZiYu/2004.htm。



2004，无处告别
　　
　文 / 公子羽


哲学家说，人类终其一生的痛苦都来自于分离。换句话说，再美好的告别，终究也只能是一个带着疼痛的字眼。
　　告别不是再见，再见，只为了这次分手可以在下次更好的见面，终究还是带着一些温暖的词汇。而告别却也许是道一声“珍重”然后彼此消失与人海，从此天南地北两相隔，老死不能相见。尽管有那么多的告别假借着“再见”的名义行使，可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为了在脆弱的情感天平上减轻一点痛苦的砝码。
　　为什么要告别呢？也许就是为了承受那些生命中永远不会再来的悲哀。听说伊能静写了一本新书，叫做《索多玛城》，这个美丽的女人在她的书中说：“我只爱你一分钟，可是这一分钟是逃不开的。”这与张国荣在《阿飞正传》中那句漫不经心的对白何其的神似，那个不能改变的“一分钟”似乎在告诉我们，因为我们无法把握未来，所以只能坚守现在。然后阿飞就那样义无返顾而淡然地转身，他把车送给自己的朋友，把女人留在香港，只穿着他的白衬衫，在黎明前告别于细雨纷飞的亚热带丛林，漂泊风中的无脚鸟坚定而决绝地死落地，甚至吝啬说一声再见。
　　《燃情岁月》里的崔斯汀，他给她写信，信中说：“就当我死了，你另嫁吧。”
　　这是一刀两断似的决裂，而这样的告别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就如罗大佑那沙哑嗓音的嘶吼：“告别的年代/分开的理由/终不须诉说出口。”
　　《黑暗中的舞者》中的莎曼有一个怪癖，每次她都会在电影行将结束的时候提前退场，她隐遁而去，带着她失明的眼睛，却只是怕那喧哗的终场歌舞破坏了自己的想象。
　　这是隐忍的告别。尽管谁都知道，是电影，就会有散场的一天，而散去的到底只能靠回忆挽留。
　　或许，这就是每一个告别的意义，而那些曾经想天长地久的念头不过都是用谎言搭建好的沙堡。从斑斓到幻灭，沧海桑田，不过是一个瞬间。
　　1998年，《泰坦尼克》风靡一时，在人山人海的电影院里，大银幕上，杰克用最后的力量将露丝推上了木板，他的身体浸泡在那冰冷的海洋里瑟瑟发抖。露丝对绝望的眼神看着杰克说：我爱你，杰克。杰克却告诉她别这样，她将会得救，会活下去，会生好多孩子，子孙满堂，她会长寿，是死在温暖的床上而不是在这漆黑的夜里。杰克喃喃地对露丝说：……我赢得船票……是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我……能认识你……是我的幸运，露丝……我满足了。
　　——在电影里，杰克告诉露丝，这还不是告别的时候。
　　再回首时，才发现这样的告别并不是完全的疼痛与悲伤，只因为杰克告别的轻语低喃而在绝望的告别中饱含了对爱人无限的憧憬与希望。那时候我看完电影走出剧场，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感触，那时我还年轻，亦认为生命中充满的告别总是可以再见。
　　请原谅我还无法体会那些刻骨铭心的疼痛，六年之后的某一个深夜，当我看完《八月照相馆》，当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永元用手指默默地隔着玻璃窗抚摸着远处的身影时，我才明白了这样的告别里所蕴涵的所有含义。
　　只有一个理由人们就可以相爱，却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让两个人离开。
　　而林忆莲则轻轻哼唱：“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这又是多么美丽而一厢情愿的想法。
　　原来，生命所有的精心铺排，到最后也都只能是一记黯然神伤的落幕与收场。
　　很早之前，看过一部电影。最后结束的那个镜头很长，她含着泪转身离开，没有看到身后的他追向她时被人暗算，他被人用大锤砸倒，挣扎着，血迹挥挥洒洒如我们不能控制的宿命。电影里的音乐配合得很好，那个女孩的转身夹杂着一种浅吟低唱般的轻柔漂亮，漂亮到末路穷途，转身就是天上人间。
　　终于了解生命中一些不明白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接一场的假象。无数的朝朝暮暮都只能一次次平添人生初相见的怅然与愁楚。而相逢与告别的眷恋与无情都必须由一个人承受，一个人消磨。
　　在这声色犬马的世界里，在青春的花火绽放与泯灭的时候。我想像着电影里那些慢动作的挥手与垂在眼角的泪水，那些追赶火车徒劳的奔跑与猝不及防的冷枪。那些经典的告别场面如同一片宁静的沼泽，总是埋伏着苍凉的手势与千言万语的云烟过眼。
　　而那些爱慕过的脸与已经说过的诺言，却早已经无处告别，无处再见。
　　
　　2004-12-12

henduolaji

收藏了。。

北冥绿茶

BS了......

ENIAC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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