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奥威尔·《1984》·《动物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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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威尔·《1984》·《动物庄园》

作者简介：　《1984》由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于1948年写就。他的另一部重要小说是《动物农场》(AnimalFarm)奥威尔原名埃里克阿瑟布莱尔(Eric Arthur Blair)，1903年生于印度。1907年他举家迁回到英格兰。1917年，他进入伊顿公学。1921年后来到缅甸加入Indian Imperial Police，1928年辞职。随后的日子里他贫病交加，此间他当过教师、书店店员，直到1940年，他成为New English Weekly的小说评论员，他才有了稳定的收入养家糊口。1936年间，他访问了兰开夏郡和约克郡，1936年底，他来到西班牙参加西班牙内战，其间他受伤。二战期间(1940-1943)，他为BBS Eastern Service工作，并在此间写了大量政治和文学评论。1945年起他成为Observer的战地记者和Machester Evening News的固定撰稿人。1945年，他出版了《动物农场》，1949年出版了《1984》。奥威尔患有肺结核，于1950年死去。

      一九四八年英国一个患肺结核已病入膏肓的没什么名气的作家埃里克·布莱尔，用乔治·奥威尔的笔名，写了一部政治性的预言小说--《1984》。这本书在一九四九年出版，次年奥威尔就病死了，他没有来得及看到他的这部最后作品在英语世界的流行。

            一、《1984》
         《1984》是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之一，并不是由于它对小说文体有任何独创的贡献，也不是因为它可以被归类到20世纪任何时髦的现代派小说和后现代派小说的主要作品中。《1984》的体裁不过是传统的现实主义笔法，或许加上一些类似于科幻小说的东西，从《1984》的语言看--有的章节简直象新闻作品的拙劣写法。但是它仍然是20世纪最伟大的文学作品之一。
         它的贡献主要是思想上的，它把极权主义的世界通过幻想展示给人们，而这个幻想是如此的可怕，象一个无法苏醒的梦魇，或者象《1984》所说的--一只铁蹄踩在人的脸上，永远如此。不单是这样，最要命的是经过多年以后，当人们重读《1984》，发现那里的每一个预言都象被释放的魔咒一一实现。
         《1984》说的是未来世界的故事，奥威尔写作的年代是1948年，作者偷懒，于是他幻想的未来世界是1984年。故事的情节也简单。作者预言1984年的乌托邦世界被三大国(大洋国、欧亚国、东亚国)瓜分。大洋国的首领是"老大哥"，虽然谁都未真正见过他，ZF机关是金字塔一样的灰白建筑，大街小巷是张贴的"老大哥"形象宣传画，画上总是在提醒人们"老大哥在注视着你"。主人公温斯顿是真理部的一名小职员，他庸庸碌碌，并且害怕老鼠，每天的工作只是接受指示，把以往的报刊等文字资料进行不断的"更正"。并且大洋国的公民屋里总是有一个"电幕"，它是监视器和广播器的统一体，每天的所有行为置于监视之下，每天从广播里接受各种宣传教育，以及每天做广播体操。终于他厌倦这种生活并深深怀疑国家的历史的真实性。于是他开始记日记，到旧街、贫民窟寻找过去的日子的真正历史，并爱上另一个志同道合者裘莉亚，却只能在非常小心谨慎的周密安排下见面。后来他的心智渐渐恢复，竟然想投靠反对派，结果所托非人，中计被捕，大洋国的思想JC在处决思想犯人前先要让犯人在内心伏法认罪。在严刑拷打和思想折磨面前，他作了表面的屈服，但内心象一个真正的***员一样坚贞不屈，心中怀想这世上毕竟还有他的爱人不会背叛他，他也把这作为心中最后反抗的底线--不肯出卖他的爱人。最后，思想JC用一只凑近他的脸、装满了吱吱叫的老鼠的铁面罩制服了他--他最后绝望地叫道："让它们去咬裘莉亚！"于是思想JC放了他，他与裘莉亚相遇，两人再也无法重燃激情，因为两人已相互出卖。最后温斯顿感到"一切都很好，斗争已经结束了，他战胜了自己，他热爱老大哥"。
            在《1984》里，最耀眼的口号是
         "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以及"老大哥在注视着你"；最让人心旷神怡的是温斯顿在压抑里寻到爱情，徜徉在"黄金乡"里；最令人叹息的是那些小职员们互相监督、告密，甚至子女出卖父母成了一种风俗，最令人惊怖的是思想JC的精神折磨，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时刻就是温斯顿叛卖的那一刻。《1984》的无数段落，让人想到法西斯的德国、斯大林的苏联、麦卡锡时的美国、文革时的中国。曾经有人感叹道："偶尔进入眼的文字，感觉与自己曾经有过的生活，彼此真是太逼真了。历史怎么竟能这样从细节上都可以预言呢？譬如
            '甚至有像少年反性同盟这样的组织提倡两性完全过独身生活。所有儿童要用人工授精的方法生育，由公家抚养。'文革中，上海崇明的下乡红卫兵，便有几乎完全相同的想法萌生。"
            需要说明的是，《 1984》不是简单的反苏小册子，评论家西蒙·黎斯指出"许多读者从《读者文摘》编辑的角度来看待奥威尔……视而不见奥威尔反极权主义斗争的动力是他对社会主义的信念"

         二、《动物庄园》
         《动物庄园》则是另外一种风味。它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小说之一。象一个童话、寓言。说的是曼纳庄园的动物们在一只睿智的老猪遗言的鼓舞，经过一番密谋，揭竿而起，夺取了庄园。在没有人压迫、动物自己的庄园里，以猪为首的动物们制定了"七诫"，包括"凡靠两条腿行走者皆为仇敌""凡靠四肢行走着，或长翅膀着，皆为亲友"、"不得着衣"、"不得饮酒"、"不得睡床"、"任何动物不成伤害其他动物"、"所有动物一律平等"等。后来猪们渐渐蜕变，并且争权夺利，役使动物们劳动，决策上的失误也推诿给"敌人"，最后猪们竟然学会了直立，与人类结成贸易伙伴，那"七诫"最后仅剩下一条--"所有动物一律平等，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加平等"。结尾是，众动物们发现猪与人觥筹交错、西装革履地在玩牌，并为了谁出了老千发生争论。我们可以发现，苏联革命的影子若隐若现。特别是那几只猪，拿破仑是影射斯大林，斯奎拉是影射那些革命初期的鼓动者、以后变成斯大林的帮凶，斯诺鲍则象托洛茨基一样流亡在外，那只会写诗的猪大概就是马雅可夫斯基了，看它那首《拿破仑同志》的结尾："我要是有头幼崽/……/放心吧，/他的第一声尖叫肯定是/'拿破仑同志！'"整个故事非常的有趣，富有创意，明白流畅。往往让人在发笑之后又感到苦涩和警醒--据说当历经文革磨难的老人读到这本有趣的书时，竟然会捶胸顿足。
            奥威尔的《动物庄园》写于1944年，苏联和德国当然不喜欢，英美盟国正在拉拢苏联对抗德国，也对这种作品表示冷淡，可以说是寂寞的巨作。

            三、奥威尔
         奥威尔本名埃里克·布莱尔(一九○三--一九五○)，因为他以笔名行世，所以他的本名反而少为人知了。他只活了短短的四十七年，一生穷极潦倒。他的父亲在孟加拉当一名英国小官吏，布莱尔生于孟加拉，幼年忍受了一连串虐待--在自己家里，回到英国进入的英国小学，伊顿公学，以及后来他在缅甸成为印度皇家JC的一员。他由厌恶权力的行动从而反叛了自己的阶级，进而同情被压迫与无权势的世界。在现实里，他的思想引导他离开印度JC界，回到欧洲贫穷阶级的怀抱，以后又由于信仰共产主义而参加了西班牙ZF军，反对法西斯佛朗哥的叛军，受了重伤，也对当时的左翼丧失了信心。他从事写作的时期在三四十年代，正逢几个大独裁者当令之时，他撰写文章抨击这些独裁者和他们的主义。他的《动物庄园》与《1984》，所写的就是这些极权主义者以文字与生活所造成的一切。他看到这些罪恶交织在一起：有害的政治恶化了语言，恶劣的语言赋予政治以有害的权力。在他的乌托邦中设想过语言沉沦的情景：在那里，语汇的丰富被当作一种罪过，因为语汇的多彩能带来思想的躁动。"新语字典"的任务便是以尽可能少的语汇来表达尽可能少的思想。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已由奥威尔的一句名言所宣明："谁控制着现在，谁就控制着过去，谁控制着过去，谁就控制着将来。"
         他在用政治术语表白之前，早已有了一种受不公平待遇的感觉。他笔下的苦难也是他亲身感觉到的。他在贫穷人中的生活经验，说服他信奉若干简单的真理：不公平待遇是极端的社会犯罪；弱者永远站在正义一边；失败值得尊敬，成功招来腐败；礼貌是最基本的道德准则；通情达理比制度更可依赖，因为通情达理常是普通老百姓的美德。他所追求的并不是制度，他贡献的只是两种先见：一种是这个社会对待穷人与无告者的作为，一种是可以允许普通老百姓在居留的社会里得到一种"工人阶级星期日可以在厨房里度过"的简单与非政治化的生活。他很现实地看到人类的残恶和贪婪在反对这个梦想，一直到他的死亡降临，他所预见的未来是惨淡无光的。
         自从奥威尔在一九五○年逝世以来，"一九八四年"已经成为历史了，世界可能还会有JC国家，但是工人阶级却不会像书中一样。世界性的极权主义是奥威尔害怕和警告世人的，至少在短期以内，是不会重见的了。这个世界和人类事实上是在不断进步，自然也不能避免在世界的某一角落里，一小块地方可以发生他在《一九八四》书中所写的阴暗故事。但总的说来，普通老百姓已经不如过去那样被人驱使，容易被人奴役，他们必将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四、其他
         《1984》出版于战后冷战加剧的时候，《1984》所作的阴森森的预言，着实吓坏了西方一些有自由主义思想的人士，正如英国当代作家安东尼·伯吉斯所说，"就是这样一部杜撰的作品，三十五年以来却吓得我们夜不能寐。"奥威尔的贡献就在于他用极富于感染力的文字警告人们来反对极权主义，避免人类再陷入法西斯的统治。这一类的作品我们称为"反乌托邦"式的。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到摩尔的《太阳城》，无不是对乌托邦的一种向往和努力。但是20世纪却出现了不少极权国家，作家们开始对乌托邦开始反思。如英国作家A·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Brave  New World）也是一部很有名的反乌托邦小说。讲的是纪元二五三二年的人类是由"中央伦敦孵育暨制约中心"来"培育"的，这个中心的工作原则是"共有、划一、安定"。"九十六个划一的孪生子，操作九十六架划一的机器"，生物科学的进步让人类进入新的奴隶时代，人类未来的"美丽新世界"是靠"唆罗"一类的迷幻药和建立在生物学上的等级制来实现的。但是《美丽新世界》文笔差一点，3、4个人的对话混杂在一起，场景切换频繁，象电影剧本一样--其实好莱坞有不少的恐怖科幻片跟《美丽新世界》的场景差不多。
            在《1984》中，那个统治英国的独裁者叫Big  Brother。董乐山的译本译作"老大哥"，我想，当然也可以译为"领袖"之类的，如果叫香港人翻译，大概要翻作"老大"吧？这样译最好，整个象一***的黑色幽默。
            顺便说一句，《1984》和《动物庄园》、《美妙的新世界》都是一、二百页的小长篇，可见未必是鸿篇巨制才算巨著，小巧的东西也未必都是快餐。

[ Edited by  SSteel on 2007-10-9 00:02 ]